當即,陳擎蒼向夏風畢恭畢敬的詢問道,雖然夏風說了,不必這么稱呼,可是作為一個久經考驗的老干部,小命被人家拿在手里的肺癆鬼,這點兒基礎的素質,陳書記還是很有的。
“陳書記,你年輕的時候,應該是在高原地區出現過缺氧受寒的情況吧?”夏風沉思一下后,向陳擎蒼道。
陳擎蒼愣了愣,立刻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一樣,他真的驚呆了,蒼鷹變成了木雞。
他年輕的時候,帶著老婆去高原玩過,而且看著心曠神怡的大自然,就連身邊的老妻都因為高原紅變得嬌艷了好幾分,不由得興致大發,當即——
天作被,車做床,老夫老妻聊發少年狂。
左撐車,右牽胸,顛鸞不知天地為何物。
只是,他低估了高原的氣壓,一場激戰下來,缺氧上頭了。
而且更要命的是,車子也熄火了,怎么都打不著,晚上還受了一場凍。
那時候通信方式不發達,他抱著老婆凍了大半夜,還是當地牧民發現,才把他送去了醫院,臥床了半個月才算緩過勁來。
這件事,年代久遠,他從不曾向任何人提及,可不曾想,夏風竟然一語中的。
“那就對上了,當初傷了肺經和心經,一直沒痊愈,只是以前年輕,身體機能比較強,所以沒顯出來,至多是做體力活時會容易疲憊,現在身體機能漸漸下滑,情況就變得嚴重了。”
夏風笑著點頭,溫和道出了原因。
陳擎蒼眼眸中的欽佩,已是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。
這是真神醫,絕對不打任何折扣。
每一句,都完全說到點子上了。
高原回來后,他的確是身體狀況大不如前,尤其在做一些體力活上,老妻還罵他說是厭倦了,他也以為是這樣,但換個人,也沒啥變化,只能歸咎于自己是真的老了,力不從心,只能將其當做歲月給他的福報,讓他不再去追求那幾分鐘的舒爽,而是去專注的追求權力給人帶來的迷醉。
反正只要權力在,他哪怕一二三就買單了,也會被人夸好棒好厲害。
但現在看來,他不是力不從心,而是病人啊!
歲月沒有以中年人的福報痛吻他,是高原的岡仁波齊在向他的褻瀆給出報復啊!
“夏神醫,我的病這么嚴重,能痊愈嗎?”陳擎蒼慌忙向夏風陪著笑臉,緊張兮兮的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。
“不好治,你這是傷了經脈,傷了根基,而且痼疾纏身這么多年,不是藥物能輕易改變的。現在不明顯,若是一并爆發,情況比剛剛還兇險,很容易會直接要了命。”夏風搖了搖頭。
“您一定有辦法的,對不對?求求您,救救我,我還想為人民服務啊!只要您能幫忙,條件任您開!”陳擎蒼臉白了,聲音也顫抖了,語調中滿是祈求,完完全全不要自尊了,也沒了市紀委書記的強勢。
病人在醫生面前是沒有任何強勢可言的,尤其這醫生還能救命,未來的健康被人家捏在手上。
這個道理,陳擎蒼很懂。
而且他更懂的是,他今年才五十歲,還遠未到退休的年齡,而且才牽上了領導的線,未來更上一層樓,進入市廳級絕對不是夢想,甚至,運氣好的話,搏一搏副部也未必不可能。
但這一切,都建立在身體基礎上,身體完蛋了,一切就完了,能力再強,關系再硬,命沒了,什么不都是空談。
廖冰卿看著陳擎蒼那緊張萬分,一幅把夏風當成救命稻草的樣子,嘴角忽然浮起玩味笑容。
鼎鼎大名的陳書記,這是被拿捏了啊!
身體生命,政治生命,都被夏風給拿捏地死死的!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