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碗魚面還沒吃完,夏風的手機便響了起來,他掃了眼號碼后,便看到是馬博友的號碼,心中立刻暗暗冷笑兩聲,知曉消息是沒封鎖住,還是被馬博友得悉了。
不過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,馬博友在長水鎮干了這么多年,方方面面早都遍布著眼線,想討好這貨的人不知凡幾,知道消息再正常不過。
想了想后,夏風便接通電話,放到耳邊,微笑道:“書記,有什么指示啊?”
“哈哈,老弟啊,咱們哥倆啥關系,私下場合就不要叫職務了,喊我聲老哥就成!”馬博友笑呵呵一聲,然后道:“是這樣的,剛剛你嫂子提醒我,說你剛到這邊,人生地不熟的,也不知道吃飯沒有,讓我喊你來家里吃飯……”
“哥,替我謝謝嫂子,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,只是不巧,我這邊剛剛端上碗。”夏風笑呵呵的佯做感動一句,道:“這樣,改天我一定去家里拜訪。”
“好,好。”馬博友對此并不意外,干笑兩聲,醞釀一下后,切入了正題:“老弟,我剛剛聽說,派出所那邊怎么把李金斗給抓了?這個混賬東西有些貪杯,脾氣也不好,喝兩杯馬尿,就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,不過工作能力還是有的,綜合執法隊上下也都很佩服他。我聽說你跟秦所長共事過,不知道能不能打個招呼……”
馬博友真的是氣到爆炸。
李金斗這個王八蛋,早不鬧,晚不鬧,偏偏在夏風就任的第一天鬧,而且,還被夏風給抓了個現行!
夏風初來乍到,正愁想新官上任三把火呢。
他千叮嚀萬囑咐,都擋不住有人上趕著去找死。
現在好了,夏風逮住機會,還不得往死里整李金斗,借機樹立起權威!
只可惜,這家伙這些年跟他關系不錯,也幫他做了不少他不方便做的事情。
并且,從本身出發,他也不想讓夏風這把火燒起來,不然的話,指不定一些墻頭草就會動念頭,朝夏風那邊靠攏,更何況,綜合執法隊隊長這個位置還挺重要的。
所以,這個節骨眼上,他沒辦法不出手去保李金斗。
“這事兒我知道,是我報警抓的人。”夏風揚眉一笑,語調和煦平淡道:“他喝酒的地方,正好是我吃飯的地方,這個李金斗,吃白食,耍酒瘋,調戲婦女,還辱罵老人,完全沒有一點兒黨員干部該有的形象,我說幾句,還要朝我動手,所以我就報警把他送去派出所了!”
“這種人,完全是黨內的害群之馬、老鼠屎,一定要加強教訓,我打算以他為案例,寫份報告遞交到縣委,嚴肅處理,順便展開一下政府內部的黨風黨紀教育!”
馬博友本想跟夏風拉拉關系,含蓄的表明下他和李金斗有些關系,讓夏風識趣的不要深究李金斗的問題,可沒想到,夏風竟是拿出來一幅公事公辦,要追究到底的架勢,直接給李金斗定性成了【害群之馬】、【老鼠屎】,搞得他一時都拉不下臉皮了。
尤其是那句報告縣委,更是叫馬博友頭痛。
雖然說鎮上重大的黨員決策,都要通過他這位書記的手,可是,夏風在是鎮長的同時,也是黨委副書記,也有向縣里單獨遞交材料的權力。
更不必說,夏風還是廖冰卿眼前的頭號紅人,啥遞交不遞交的,也就是一個電話的事。
“是嗎?這情況我還不知道,這個李金斗,真的是混賬王八蛋,居然敢朝老弟你動手,真的是不知死活,兩杯馬尿下肚子,天高地厚都不知道了,這個事兒,一定跟他沒完!”馬博友沉默一下后,先是義憤填膺的怒罵了李金斗幾句,然后話鋒一轉,語調變得沉重起來:
“老弟啊,哥哥我知道你受了大委屈,可是,這件事情能不能壓一壓。咱們長水鎮之前因為程度的事情,就在全縣面前丟了個大臉,要是李金斗再出事,到時候別人怎么看待咱們鎮的班子?咱們長水鎮,真的是經不起折騰,再丟不起人了啊……”
“要不這樣,低調處理吧,我讓李金斗寫個反省,在全鎮干部面前向你賠禮道歉,再給受害群眾賠禮道歉,再私下給你也賠禮道歉,你想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,下跪磕頭耳光,你怎么解氣怎么來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