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之后,邊振海便基本詢問完畢。
周玉龍一直在一旁聽著,心中也暗暗松了口氣。
夏風的講述合情合理,而且也沒有任何漏洞,如果單單只是從夏風的角度來看待的話,的確會懷疑周志遠給的那五十萬到底是不是行賄。
但夏風卻并沒有把話說死,這就留給了周志遠解釋的機會。
周玉龍連忙壓低了聲音,跟周志遠說了幾句,教他該如何解釋那張銀行卡的問題。
周玉龍很清楚,夏風僅僅只是換了個說法,就將這件事留有余地,這也是給了周志遠一個機會,否則的話,他今天恐怕就要被省紀委帶走了。
果不其然,周志遠在按照周玉龍所說的,跟邊振海解釋了一番之后,省紀委的幾個人都微微皺起了眉頭,低聲討論了片刻。
邊振海更是思索了起來。
很快,邊振海便笑著搖了搖頭,對夏風說道:“夏風同志,依我看,這應該就只是個誤會而已,最多只能算得上是民事方面的經濟糾紛,不算是行賄。”
夏風臉上明顯浮現出了幾分錯愕之色,隨后便連忙笑道:“是這樣啊……哈哈,都怪我,實在是太敏感了,還讓邊廳長你們平白無故的跑了這么一趟,真是給你們添麻煩了!”
邊振海笑著擺了擺手,而后正色說道:“夏風同志,你這說的是哪里話?如果體制內所有的同志都像你一樣,有這么高的警惕性的話,那我們省紀委寧可工作麻煩一些!”
“其實說到底,你這種警惕性,反而是在給我們減輕工作的壓力,否則如果等到行賄的事情成了事實,那我們處理起來恐怕就要麻煩許多了,而且還會影響我們省委省政府的名譽,得不償失!”
“相反,如果都能像你一樣,把事情扼殺在萌芽之中,那我們最多也就是像今天這樣,白跑一趟而已,可事后卻不會有任何麻煩,反倒讓我們輕松了不少。”
夏風頓時就笑了起來,跟邊振海客氣了幾句之后,夏風親自送邊振海等人走出了包廂。
周玉龍看到他們離開,猶豫了一下之后沒敢跟上去。
他可是聽說過,這位邊廳長,可是省紀委書記季道全的親信手下,性格和季道全如出一轍,都是剛正不阿的脾氣,從來不和商場上的人打交道。
甚至就算是在體制內,他們也是直來直去,正是因為這樣的性格,季道全和邊振海這些人都得罪了不少人,自己要是現在湊上去,恐怕也討不到什么好臉色。
更何況,夏風親自送邊振海等人出去,有可能是要私下里說些什么,自己跟上去當個電燈泡,只會惹人嫌,索性就留在了包廂當中,拉著周志遠,壓低了聲音教訓了起來。
經過今天的這件事之后,也把周志遠嚇得夠嗆。
周玉龍一直都為自己這個不學無術的兒子頭疼,這么多年來,無論自己怎么教育,哪怕是三天一小打,五天一暴打,也沒能讓周志遠記住教訓,還是經常會給他惹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