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開。
厲寧低頭俯視著坐在地面上的胡姓老者,他本名叫做胡魁。
因為他在墨水城的地位很高,所以被單獨關押在了一間房中。
“厲大人?”胡魁沒有一點懼怕,就那么淡然地坐在地上,滿臉的平靜,就好像死亡對他而言不過家常便飯一般。
“胡老,明日就要被沉進墨山湖了,你真的不怕?”
胡魁竟然輕笑了一聲:“能進入湖神大人的懷抱,是老朽的榮幸,我活了快八十載了,能最后死在湖里,那對于我而言,妙哉!”
厲寧冷聲道:“別放屁了。”
胡魁猛然看向了厲寧:“你……你說什么?”
“被罵還想聽兩遍嗎?”厲寧走到胡魁面前:“我說你在放屁。”
“你……你懂不懂得尊老愛幼?你家里的長輩沒有教過你嗎?”胡魁氣得胡子都在顫抖。
厲寧卻道:“我尊老,你愛幼嗎?你家里長輩沒教過你做人如何做嗎?”
“湖神,在我看來不過是笑話!”
“不如我將真相告訴你,也讓你死個明白,五年前你逼死了李鈴鐺,你知道那個女孩在這世上還有一個至親在昊京城嗎?”
胡魁驟然瞪大了眼睛。
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我的意思就是說一年前的大災根本就不是什么湖神發怒,而是人為的,有人掘開了墨山湖。”
“而源頭就在被你們逼死的李鈴鐺身上!鈴鐺不死,墨水河沿途十郡就不會有這么多人陪葬了!”
胡魁就要掙扎著起身,卻被厲寧一把按在了地上。
“你才是兇手!”
厲寧繼續盯著胡魁的眼睛:“現在你還要逼死我妹妹是不是?不過太可惜了,我不是當年那個男人。”
“老子姓厲,我厲寧向來是有仇盡早報!”
“君子報仇,十年不晚,但是我厲寧不是君子,我是個紈绔,是小人,小心眼的人。”
胡魁冷哼:“我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,你能如何?即便是你對我動刑,我也無懼!”
厲寧站直了身體,依舊俯視著胡魁:“老人家,讓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很容易,難的是讓你永遠消失。”
胡魁不明白厲寧的意思。
厲寧繼續道:“你知道一個人怎么才算是楚徹底死亡嗎?”
胡魁傻了。
到底誰信神?厲寧這句話怎么聽起來好像要開始洗腦了呢?搞起神學了?
卻聽到厲寧道:“當世界上最后一個知道你名字的人死去的時候,你便真正地被從這個世界上抹除了。”
“而我想試試,如果老人家你不肯配合我,那我就只有滅你十族,我不僅僅要殺光這城里所有姓胡的,還要將他們的污穢之物都扔進那座湖里。”
“讓你的湖神好好品嘗一番。”
胡魁怒吼:“你……你這個……”
“想好再說!是想讓你全族都死,還是只死你一個?對了,我忘記和你說了,我不喜歡一刀斃命。”
“我會讓你的族人脫光了衣服,然后將他們一個個釘死在柱子上,隨即分散在西北境內的土地上。”
“等著被野狼分食。”
“不知道那個時候你的族人會不會恨你,湖神會不會來救他們。”
胡魁滿臉的褶子都在顫抖:“你……你不能如此殘忍。”
“和你比,還差得多。”
“魏將軍,點香,老人家,等這一炷香燃盡之后,你若是還沒有考慮清楚,我就默認你想你全族滅亡了。”
說罷厲寧竟然閉上了雙眼,靜靜等著結果。
良久良久。
胡魁的聲音響起,就像是夏蟬生命盡頭的那一聲悲鳴一般:“你想我如何做?”
厲寧嘴角上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