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羊軍師的嗓子很啞。
厲寧是聽到了的,當時他只以為是因為金羊軍師的年紀太大了,所以嗓音才會那般嘶啞,現在看來,很可能是當年生病留下的后遺癥。
“你還知道些什么?”
那雪衣衛深吸了一口氣:“其實寒國還有一個秘密,也是關于金羊軍師的。”
“金羊軍師并不是一個人,而是一種信仰。”
厲寧更是糊涂了。
滿眼驚駭地盯著那雪衣衛:“你什么意思?”
那雪衣衛眼中露出了回憶之色:“寒國并不像大周一樣,君權集中,在寒國共有兩大權力巔峰,一個是君權,一個就是代表寒國所有百姓信仰的神權。”
“神?”
雪衣衛點頭:“在寒國之中,幾乎所有人都信奉一種古老的宗教,他們供奉的神明叫做寒羊王。”
“而金羊軍師便是那位神明在人間的行走,神的使者。”
“在寒國古來的歷史中,神權曾經完全凌駕于君權之上,甚至差一點就顛覆了寒國的君權。”
“那一代的金羊軍師是個有大智慧之人,傳下了一本古兵書,據說這本兵書至今仍舊保存完好。”
“寒國蕭家,也就是現在的皇室為了鞏固君權,便用了數代時間不斷滲透,最后徹底將皇室成員變成了神權的天下行走。”
“從那之后,寒國便規定,歷任的金羊軍師只能是當朝皇帝的第一個兒子!”
“也就是太子!”
厲寧驚詫。
“如此一來,君權和神權就統一了!”
那雪衣衛點頭:“正是如此,大多皇室之中都是各個皇子與太子爭位,但是在寒國幾乎不會發生這種情況,因為太子必須要成為金羊軍師,就沒有了繼承皇位的資格,但同時他又和皇帝一樣,可以統治全國!”
厲寧驚呼:“所以寒國才沒有第二個聲音。”
君權與神權的高度集中,一個控制百姓的身體,一個控制百姓的靈魂。
也正是因為金羊軍師的身份特殊,所以才能調集這么多軍隊,他既代表了神權,也代表了皇權。
厲寧腦中仿佛有一道墻被打通了一般。
“也就是說金羊軍師某種程度上就代表了寒國的皇室,只要金羊軍師還活著,寒國皇室就還在。”
那雪衣衛點頭:“可以這么說。”
“也就是說蕭冬是現在這位金羊軍師的親弟弟,卻偏偏又是當朝寒國皇帝最喜歡的兒子。”
“金羊軍師明知道蕭冬是個草包,還讓蕭冬去了西北那種兇險之地,為了什么?”
厲寧細思極恐。
“他是不是就想讓蕭冬死呢?”
那名雪衣衛不語。
厲寧不斷在雪地里踱步:“如果金羊軍師已經不甘心只做一個軍師的話,那他要的就是神皇握在一手。”
“那寒國都城是否還在,他就不關心了。”
“而他準備了十年向大周復仇,向我厲家復仇,那他怎么可能輕易放棄呢?天馬王庭已經沒有了任何利用價值,他為什么要留下那些天馬王庭的兵?”
“又為什么要折返回來殺了天馬王呢?”
厲寧腦中飛速旋轉:“他殺了天馬王,是怕天馬王向我投降,天馬王雖然沒有兵了,但是天馬王知道很多他的秘密。”
“他怕我知道這些秘密!為什么?會影響他什么計劃呢?”
“怕我知道他的身份,怕我會猜到他已經根本不在乎寒國都城是否會被攻破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