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將士高舉手中兵刃,仰天歡呼。
無鷹關的城門緩緩打開,厲寧與白狼王并肩而行,帶著身后的大軍進入了無鷹關之內。
以征服者的姿態!
以勝利者的姿態!
一路之上,滿是寒國士兵的尸體,但是厲寧眼中毫無波瀾,這就是戰爭,死人是常態,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后已經經歷了多場大戰了。
按理說也算是見慣了生死了,當初黑風關前一小時死的人都比現在這一晚上死得多。
所以厲寧眼中心中都沒有什么波動。
可是忽然間。
他的戰馬正好踏在了一個寒國士兵的手上,使得戰馬晃動了一下,厲寧借著火光看見了那寒國士兵的手里竟然緊緊攥著一個香囊。
“停下!”
厲寧翻身下馬,俯身去看那個香囊。
這不該是男子的,看那樣式分明是女孩子贈予的。
此刻那尸體趴在地上,手上被戰馬踩破了皮肉,鮮血已經將那個香囊浸透了。
厲寧翻過了那寒國士兵尸體的臉。
很年輕。
看上去和厲寧年紀差不多,心里忽然一沉,厲寧長嘆一聲:“可憐無定河邊骨,猶是春閨夢里人……”
白狼王騎在馬上:“好詩!”
“難怪你能做柳聒蟬的老師,厲寧,你是有真本事的。”
“只是這無定河在何處?”
厲寧深吸了一口氣:“另一個世界的渾水河。”
他剛要起身,卻忽然注意到地上那具尸體的臉頰肌肉隆起了一條。
厲寧神色一變。
他在咬牙。
他還活著。
或者說他在裝死,戰場之上裝死是會被人瞧不起的,一旦被發現,死得更慘,可是他卻還是準備鋌而走險。
就因為他手中的那個香囊,和北方正苦苦等著他的姑娘。
“唉!”
厲寧拍了拍那男子的后背,隨后起身上馬。
他沒有揭穿那個男子。
厲寧也是個人,他不可能一直保持理性,總有那么片刻是感性的。
“鄭鏢。”
“大人!”
鄭鏢立刻小跑了過來。
“收獲如何?”厲寧詢問。
鄭鏢卻是緊皺眉頭:“不如預期,這里的糧食滿打滿算只夠我們這些人堅持一天的。”
厲寧點頭。
“看來金羊軍師就沒想過讓他們活著,五天,他需要這些人堅持五天時間,對于金羊軍師來說,五天時間足以拿下兩界墻了。”
“甚至能打到獵羊城,只是他沒有那么多時間了。”
“通知大軍,立刻進城休整,另外,將城外所有死去的戰馬盡數取肉,長陽郡之中的二十萬大軍已經餓了很久了。”
“該讓他們吃些好的了。”
“是!”眾將士立刻領命離開。
厲寧卻是將鄭鏢叫到了自己身邊,隨后在鄭鏢耳邊低聲說了幾句,鄭鏢立刻眼神一變,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那具尸體。
“大人?確定嗎?”
厲寧反問了一句:“你覺得我們打仗的意義是什么?”
鄭鏢脫口而出:“為了戰勝寒國,保家衛國,開疆擴土!”
厲寧卻是笑了笑,然后輕拍鄭鏢的肩膀:“為了和平。”
鄭鏢聞言一愣。
白狼王聽聞之后嘴角上揚,顯然他也沒想到那個在戰場上殺伐果斷的人屠頭子,竟然會說出這四個字。
一個時辰之后。
大軍已經打掃完了戰場,這一次幾乎是全殲了敵軍兩萬人,收獲了大量的鎧甲戰馬兵器,只是糧草顯然不夠讓厲寧滿意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