格蕾警監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些,轉為一種帶著欣賞和些許感慨的神情。
她沒有說話,而是先從抽屜里拿出兩個紙杯,走到角落的飲水機旁接了兩杯水,將其中一杯遞給埃里克。
“坐吧,放松點,現在不是正式問詢了。”格蕾自己先坐回辦公椅,指了指埃里克剛才坐的椅子。
“我確實也有些事情想要對你說。”
埃里克接過水杯,道了聲謝,重新坐下,姿態比剛才更放松了一些,眼神依舊清澈冷靜,等待著對方的下文。
如此氛圍,怎么都覺得現在才是正文,不知道為什么,埃里克又想起了戴夫斯那有點不舍的目光。
“有點不對勁,”埃里克心里想道。
“難不成我要被調走了?”
格蕾輕輕呷了一口水,目光落在埃里克身上,緩緩開口,語氣變得意味深長:
“埃里克,肯特主管很少親自下來進行初步問詢,戴維斯警監更是反恐與特別行動局的實權人物,他的日程通常以分鐘為單位計算。”
她頓了頓,讓這句話的分量沉淀一下,然后繼續說道:
“他們今晚能坐在這里,為了你的事情熬到這么晚,本身就說明了很多問題。
不僅僅是托潘加事件的嚴重性,更在于你這個人本身,所引發的關注度,已經遠遠超出了一個巡警的范疇。”
埃里克拿著水杯靜靜地聽著,沒有插話。
“內務部的程序必須走完,這是鐵律,誰也無法繞過。
但程序是程序,人是人,對于價值的判斷,上面的人心里自有一桿秤,這件事你做得很好,上面對你的評價很高。”
格蕾警監看著埃里克道:“所以有些事情,在程序開始之前,其實方向就已經大致確定了。
就比如一份關于某些表現極其突出人員的內部推薦名單,往往會在這種關鍵時刻,被以最高的優先級,提交到最能發揮其價值的地方去審批。”
果然埃里克本能抿起嘴,格蕾警監雖然沒有明說名單上有沒有他,也沒有說地方是哪里。
但每一個詞都在指向一個明確的結果。
內部推薦名單替代了他的調令,最高的優先級暗示了事情的緊迫性和確定性,發揮價值的地方暗喻了警探局或者更核心的特殊部門。
以往所有天然的限制,比如服務年限還是各種限制已經壓不住他了。
埃里克心里嘆口氣,服務年限僅兩年時間,僅有二十五歲年齡的他就上升了一個層次,從某個程度來說那確實牛。
可真的要離開了,也做好了離開的心理準備,心里還是會有些復雜。
因為這意味著他要離開這個熟悉的西峽谷警局,熟悉的人,熟悉的文員妹子等等,去到新的地方。
“我聽說”看到埃里克陰晴不定的表情變化,格蕾的語氣更加微妙。
“某個新成立的中隊很缺人,正在急切地尋找像你這樣的寶貝。
他們的隊長眼光可是很高的,已經認定了某個人選。”
說到這里,格蕾警監靠向椅背,用稍顯輕松的語調道:
“埃里克,所以你的想法是?我之前聽戴夫斯說,你屬意警探局?當然,如果你要有別的什么想法,警局也會尊重你的意愿。”
這番話,已經不再是暗示,是明示了,埃里克深吸一口氣,道:
“長官,我服從警局的安排。”
格蕾警監笑了笑,沒有任何意外:“明白了,現在你要做的,就是在行政待命期間,保持絕對的耐心和低調。
不要惹任何不必要的麻煩,確保你的手機暢通。
內務部的最終結論只是一道必要的程序門檻,它不會改變已經既定的方向。
重要的是,在結果出來之后,那個新單位能立刻找到一個狀態完美、沒有任何后續麻煩的你.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