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年前!!
“段四!”慶帝目光猛的落到了那名叫段四的內侍身上,在慶帝的目光下,段四怪異的笑容戛然而止,垂下了頭。
“說,是誰指使你的!”
慶帝語氣嚴厲,透著懾人心神的力量。
這件事情不能拖,必須速戰速決。
陳萍萍的身份太特殊了,死的地方也太特殊了,如果不能趁著這個機會在群臣面前解決,那么,不用等到第二天,流言就會滿天飛的,而最大的嫌疑,都會指向自己這個皇帝。
什么心腹,什么忠犬……
什么賢君良臣,君臣佳話,都是虛的。
狡兔死,走狗烹,飛鳥盡,良弓藏
這才是世界的真實。
人們也更愿意相信這個。
“為什么殺他,你說我為什么殺他,他殺了我全家,我殺他不是應該的嗎!”
段四抬起頭,雖然笑容不見,但那暢快淋漓的表情卻無論如何也瞞不了人。
“我不叫段四,我叫段子平,我的父親是越州兵馬使段正南,十年前,陳萍萍以養寇自重,意圖自立的罪名殺了我全家,難道我不應該報仇!”
“段正南!”慶帝瞇了瞇眼睛,這個名字他有印象,屬于舊王公貴族中的一支,世居越州,在越州的勢力很大,名義上是一個不起眼的兵馬使,但即使是越州都督都要看他的眼色行事,是越州的土皇帝,后來被陳萍萍利用手段分化瓦解,足足用了五年的時候,才等到時機,一舉剿滅。
不過,當時不是滅門了嗎怎么會又冒出來一個
“你們以為我段家嫡親四十八口人都被殺了個精光,可是你們沒有想到,當時死在屠殺下的并不是我,而是廚娘的兒子,他的年紀和我相仿,和我換了衣服,我在水井中藏了整整十天才爬出來。”
這是個很俗套的復仇故事。
一點也沒有波折。
段子平逃出生天,自然是想報仇的,但他知道,以他的身份地位和處境,想要找慶帝和陳萍萍報仇根本就是難如登天。
就像陳萍萍其他的仇人一樣,根本就找不到報仇的機會。
但他做到了,他拿著段家遺留下來的錢財來到了京都,自切一刀,賄賂了凈事房的總管安兆南,順利進宮,成了一個小小的太監。
在宮里安安穩穩的當了幾年雜役,因為做事勤懇,人又機靈,形象也不錯,在宮里爬的很快。
一年前,宮里負責接送陳萍萍的內侍偶感風寒,后來雖然痊愈了,但心肺受損,經常大喘氣,已經不再適合這項工作了,所以又另選了內侍負責此事,這個人,便是段四。
“簪子是普通的烏木簪子,不過平時我都放在糞水里泡著,泡了五年,就等著今天這個機會。”
“今天是什么機會!”
“十年前的今天,就是我段家滅門的日子。”
段子平咧嘴笑道,“我用了一年的時間,讓他放松了對我的警惕,趁著他和人說話的時候動的手,我武功不高,但出手的這個動作,我練了整整十年,他死的不冤枉,可惜,沒有機會殺你!”
是的,陳萍萍死的不冤枉,有動機,有機會,有道理……
但他死的太過潦草,如此潦草,又如此合理。
合理的讓所有人都感覺到不可思議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