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天氣還算好,沒有下雨,只是霧氣重。
不到五點鐘的慶縣縣城好像籠罩在一層迷霧之中,看什么都不太清晰。
以至于高卿禾下車看到酒店門里的人時,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出現了幻覺。
汽車聲吸引了酒店大堂休息沙發上低頭看閑書的人。
他回頭看過來,剛走進門的高卿禾瞪大眼睛。
“顧景舟!真的是你?我還以為我眼花了!”
一身淺灰西裝搭深藍大衣的顧景舟站了起來,看似溫潤實則帶著疏離的深瞳里露出一抹驚喜的柔光。
“高小姐,又見面了。”
顧景舟把閑書放回酒店書架上,如西方貴族紳士一般,對她做了個請的動作,示意她跟他來。
高卿禾希奇的上下打量他,和上次見面間隔不過大半年,整個人氣質穩重了許多。
“升職了?陸廠長說的國際友商是你?”高卿禾問。
顧景舟先是點了點頭,又搖了搖頭。
高卿禾一頭霧水,更不明白了,讓他快點講,不要賣關子。
顧景舟這才沒忍住笑似的說:“我已經轉正了,現在是國內陸區代表,以后薩利蒙和扣廠的一切采購事務都交給我來負責。”
簡而言之就是,他要長久的留在國內了。
至于今天要談的生意,顧景舟說他只是個中間介紹人。
推開包間門之前,顧景舟提醒道:“陸廠長打算升級廠里的設備,而我這位英國朋友正好有一批舊設備要處理掉。”
“機器我也不太懂,高小姐你懂嗎?”顧景舟看著高卿禾問。
那看戲的眼神,沖淡了長久沒見面的距離感。
高卿禾攤手,“我懂個屁。”
顧景舟沒忍住背過身去深吸了一口氣,免得自己要被她的粗話笑死,保持不了紳士風度。
“那就請進吧。”
顧景舟推開包間門,高卿禾大大方方走了進去。
她好像就不知道怯場兩個字怎么寫。
正和供貨商聊得尷尬的陸高鳴見到高卿禾出現,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氣。
忙把高卿禾領過來,介紹給供貨商認識。
對方來了三個人,其中一個是特意請來的翻譯,普通話帶著一口濃重的粵音。
廠里這邊加上高卿禾也是三個人,陸高鳴本人和一名不善言談的技術員。
要是高卿禾不來,只靠顧景舟自己一個人可撐不起這樣的場面。
高卿禾一到,場子立馬熱起來,還能說幾句不標準的粵語,逗得翻譯員哈哈笑,一個勁的要糾正她,結果鬧出更多諧音笑話。
供貨商聽不懂普通話,卻能聽懂不少粵語,也是忍俊不禁,笑得比誰都大聲。
國內外的梗不一樣,高卿禾恰好懂,她的幽默總是來得很是時候。
陸高鳴與技術員對視一眼,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希望。
時間差不多,服務員快速把菜上完,大家邊吃邊聊。
高卿禾趁機和陸廠長對齊信息差,得知了廠里這邊的需求和價格底線。
又看向顧景舟,借一步說話,了解供貨商的述求。
賣方希望價格越高越好,底價卻并沒有告訴顧景舟這個中間介紹人。
見高卿禾和顧景舟在旁單獨談話,供應商停下了笑聲,同自己帶來的人小聲說了什么。
如果其他人,肯定聽不到他們的交談內容。
高卿禾不一樣。
她有系統啊!
包間里每個人說出口的話,她都讓系統收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