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陽西下,櫻花國的街道上依舊滿是搬運尸體的人。寒風吹過,帶著血腥味和櫻花腐爛的味道,讓人作嘔。
卡車的轟鳴聲、人們的咳嗽聲、偶爾的罵聲,交織成一曲絕望的挽歌。
那些曾經喊著要報復龍國的人,此刻只能無力地彎著腰,搬運著親人或陌生人的尸體,任由怨恨和無奈在心里堆積。
遠處的火葬場,煙囪里冒出的黑煙直沖云霄,像是在為這個國家的命運畫上一個沉重的句號。
龍國的邊境線上,靈力屏障泛著淡淡的金光,巡邏的士兵和修行者眼神堅定——他們不會讓任何威脅靠近,更不會讓櫻花國的悲劇,在龍國重演。
櫻花國的幸存者們不知道,這場由櫻花開始的復仇,帶來的后續影響還遠遠沒有結束,就好像那京都石立火葬場的煙囪,從凌晨開始就沒停過冒煙,黑灰色的煙柱裹著火星子沖上天空,與清晨的霧霾攪在一起,像一塊發霉的破布蓋在櫻花國的上空。
火葬場的院子里,卡車還在源源不斷地運來尸體,車斗里的尸體凍得硬邦邦的,堆疊在一起時發出“咔噠咔噠”的碰撞聲,像是在為這場死亡倒計時敲鐘。
負責火化的工作人員鈴木蒼梧已經連續工作了三十六個小時,他的防護服上沾滿了黑血和骨灰,護目鏡早就被熱氣熏得模糊,只能靠本能操作火化爐。
“快點!下一批尸體要來了!”調度員的聲音從對講機里傳來,帶著不耐煩的嘶吼。
鈴木蒼梧麻木地按下按鈕,火化爐的門緩緩打開,一股夾雜著焦糊味的熱浪撲面而來,他下意識地別過頭,卻還是吸入了一口滾燙的空氣,喉嚨像被砂紙磨過一樣疼。
“爐子里的骨灰還沒清呢!”鈴木蒼梧對著對講機喊,他看著爐底堆積的灰白色骨灰,已經快漫到爐口——正常情況下,一個火化爐每小時能處理兩具尸體,可現在,每個爐子要塞進五具,爐壁上的耐火磚都被燒得開裂,有的地方甚至滲出了暗紅色的血漬。
院子里的尸體越堆越多,有的尸體因為停放時間太長,隨著太陽出來,氣溫逐漸升高,已經開始解凍,黑血順著車斗往下滴,在地面上匯成一道道蜿蜒的小溪,凍成了暗紅色的冰溝。
幾個穿著防護服的工作人員蹲在墻角嘔吐,他們昨天還在為賞櫻的妻子拍照,今天卻要親手把陌生的尸體扔進火爐,連手套里的手指都在不停抽搐。
那種落差的滋味,真的是無法形容……
“政府的人來了!”有人突然喊了一聲。鈴木蒼梧抬頭望去,只見幾輛黑色的轎車開進院子,下來幾個穿著西裝、梳著油頭的官員,他們踩著锃亮的皮鞋,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的血冰,仿佛腳下的不是同胞的尸體,而是路邊的狗屎。
為首的官員是厚生勞動省的次官山田一郎,他拿著一個燙金的文件夾,站在尸體堆前,對著麥克風清了清嗓子:“諸位辛苦了!鑒于目前死亡人數已突破三千萬,火葬能力嚴重不足,政府經過‘慎重研究’,決定從今日上午十點起,所有火化后的骨灰將統一由海上自衛隊協助處理——撒入太平洋。”
“撒入大海?!”鈴木蒼梧手里的鐵鍬“哐當”一聲掉在地上,他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,“那些都是我們的同胞!怎么能像垃圾一樣扔去海里?”
山田一郎皺了皺眉,臉上露出虛偽的笑容:“鈴木先生,這是為了國家的公共衛生安全。死者的致死原因尚未查明,長期存放骨灰可能引發二次災害。而且,大海是櫻花國的母親,讓同胞回歸母親的懷抱,是對他們最好的祭奠。”
這番話像一根針,扎爆了在場所有人的情緒。一個年輕的工作人員沖上前,指著山田一郎的鼻子罵道:“祭奠?當年你們把核廢水排進大海,如今把骨灰撒進大海,你們是想讓我們以后吃海鮮的時候,嚼到自已親人的骨灰嗎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