霧霾在腳下翻涌,像揉碎的云團裹著細碎的靈氣光點。夭夭跟著越冥焰走在通往無憂殿的石板路上,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中那張淡金色的傀儡符——這是青云宗的分身符,是她的!
這符能模擬出與本體分毫不差的氣息、魂力波動,甚至簡單的肢體動作,唯一的缺陷是無法長時間存在,一旦符文中蘊含的靈力消失殆盡,那么她所幻化出來的分身也會跟著消失。
這一路過來,夭夭的心頭一直壓著股莫名的寒意,那是從踏入無憂界開始就揮之不去的審視感——不是來自某個修士,而是來自這片天地本身。
護心玉在胸口微微發燙,淡綠色的魂力順著血管流轉,卻總在靠近心臟的位置滯澀一瞬,像是被什么無形的力量阻攔。
“越哥哥,”夭夭側頭,聲音壓得極低,只有兩人能聽見,“我總覺得……這片天地在盯著我,而且帶著敵意。”
她刻意展露出了自已手中的那張分身符,眼神中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。
越冥焰腳步未停,眼神卻掃過周圍的霧霾。他的本源境神識早已鋪開,能清晰感知到空氣中游離的“界域意識碎片”——這些碎片像細小的觸角,正不斷觸碰著夭夭的魂力屏障,試圖穿透護心玉的保護,探知她的真實身份。
“我現在基本上已經可以斷定,對方就是無憂界的界靈。”他聲音沉了幾分,指尖凝出一縷極淡的混沌之力,悄悄纏上夭夭的手腕,“它在忌憚你的血脈,或者說,忌憚你身上屬于‘外界’的氣息。”
同樣的,越冥焰也很納悶的是,他也是來自外界,為什么這界靈對他的敵意幾乎沒有呢?
他甚至有種錯覺,界靈似乎是樂意見到他的強大,他越厲害,對方就越高興!
為什么會這樣呢?
就在一瞬間,越冥焰腦海當中閃過一道靈光,他感覺自已似乎是悟了。
說話間,前方的霧霾突然變得稀薄,露出一片生長著淡白色小草的坡地。草葉上覆著細密的絨毛,風一吹就簌簌作響,散發出淡淡的清香——這是無憂界特有的“霧隱草”,其絨毛能吸附靈氣波動,屏蔽魂力探查,是天然的隱蔽屏障。
越冥焰的腳步頓了頓,看似隨意地抬手拂去肩上的霧霾,實則用混沌之力在周圍布下一層“靜音結界”:“就是現在。”
夭夭的心瞬間提了起來,卻沒有絲毫慌亂。她早就在越冥焰的提醒下做好了準備——指尖悄悄按在袖中傀儡符上,指甲刺破指尖,一滴殷紅的血珠滲出來,剛好落在符紙中央的紋路里。分身符瞬間亮起微弱的金光,卻被霧隱草的絨毛吸附,沒有泄露半點氣息。
緊接著,夭夭借著整理裙擺的動作,身體微微下蹲。她的右手快速將傀儡符從袖中取出,放在自已剛才站立的位置,同時左手握住胸前的護心玉,催動里面的無憂界魂力——這股魂力與無憂界的靈氣同源,能暫時迷惑界靈的感知。護心玉的光芒一閃,夭夭的身體突然變得透明,像融入了周圍的霧霾,而那枚分身符則在原地緩緩凝聚出一個與夭夭一模一樣的“身影”:淡綠色的連衣裙,腰間掛著靈果香囊,甚至連發梢沾著的霧霾水珠都分毫不差。
整個過程不過一眨眼。
當夭夭的本體借著霧隱草的掩護,直接躲進了越冥焰突破本源境之后開辟出來的本源隨身空間后,她的分身已經站直了身體,跟著越冥焰的腳步繼續往前走。
空氣中那些游離的界靈碎片,只是在夭夭分身的身上掃了掃,便轉向了越冥焰——畢竟在界靈看來,此時此刻,她更加應該關注的是越冥焰的一舉一動。
至于夭夭這個“廢物”,她是一點兒都不放在眼里的。
越冥焰的本源空間里一片昏暗,夭夭能夠能通過分身身上的魂力印記,清晰感知到外界的一切:越冥焰的腳步聲、霧霾流動的聲音,還有界靈碎片在周圍盤旋的細微波動。
“還好沒被發現。”她輕聲自語,眼底閃過一絲慶幸——若不是越冥焰提前感知到界靈的監控,若不是這片霧隱草提供了掩護,她的換位計劃恐怕早就暴露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