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像，真像。”他輕聲說，聲音里帶著難以掩飾的動容，“連蹙眉時的弧度，都跟河河小時候一模一樣。”
夭夭心里一暖，下意識地攥了攥護心玉：“界銀皇前輩……”
界銀皇微微頷首，轉而看向越冥焰。他的眼神從最初的審視，慢慢變成了欣慰——他能清晰感知到越冥焰體內屬于界無憂的本源之力，卻更能看到這股力量被越冥焰掌控得極好，沒有半分暴戾，反而與他自身的混沌之力融合得渾然一體。
“不錯。”界銀皇緩緩開口，語氣里帶著認可，“能將他人本源與自身力量融合得如此徹底，還能守住本心，你比無憂當年強。”
越冥焰沒有接話，只是微微點頭——他對界無憂沒什么好感，但界銀皇的認可，至少讓他放下了大半警惕。
此時，院中的靈霧已經慢慢散開，卻依舊維持著詭異的安靜。界銀皇扶著界銀霜走到石桌旁坐下，示意眾人也坐下，才緩緩開口，語氣變得沉重起來：“我知道你們此刻心急秦晚歌的事，也知道靈曦在無憂界布下了局。但在去救她之前，有些事，你們必須知道——尤其是夭夭，這關系到你的身世，也關系到界靈族的宿命。這些，只能本皇親口同你們說。”
界銀霜雖然身份也尊貴，可終究是比不得界銀皇的，他說的一切，代表了界靈族銀家的立場。
眾人都屏住呼吸，連越帝都收起了平日里的跳脫，坐直了身子。
“界靈族是世間最高級的族群，這話沒錯。”界銀皇的指尖在石桌上輕輕一點，桌面上瞬間浮現出一縷銀色的光，光中映出無數個小世界的虛影，“我們能成為界域的掌控者，制定法則，守護本源，可這份力量，并非沒有代價。”
他頓了頓，眼神變得悠遠：“每個界域在運轉時，都會滋生負面能量——生靈的詛咒、怨念、殺戮留下的濁氣……這些能量若是散在界域里，會污染本源，導致界域崩塌。所以，界靈族世代有個規矩：將所有界域的負面能量，通過秘法匯聚到族內秘境的‘命運石’中。”
石桌上的光影變了，映出一塊通體漆黑的石頭，石頭表面纏繞著黑色的霧氣，像活物一樣蠕動。“這就是命運石。”界銀皇的聲音壓低了幾分，“它能暫時儲存負面能量，可一旦能量滿溢，就會引發浩劫——整個界靈族的界域都會被濁氣吞噬。”
“那……怎么解決？”夭夭忍不住問，她看著光影里的黑色霧氣，莫名覺得心慌。
界銀皇的目光落在夭夭身上，帶著一絲疼惜：“解決的辦法，就是‘獻祭’。每當命運石的能量快要滿溢時，它會自主選擇一名界靈族的新生兒，將所有負面能量轉移到這個孩子身上——這孩子，就是‘詛咒之子’。”
“詛咒之子……”連城珝推了推眼鏡，聲音有些發顫，“莫非這孩子生來就是要承擔那些負面能量的反噬？”
“是。”界銀皇點頭，語氣沉重，“負面能量會侵蝕詛咒之子的本源，讓他們的壽數大幅縮減。正常的界靈族，哪怕是混吃等死，哪怕不修煉，壽命至少是十億年起步，可詛咒之子……活不過兩萬歲。”
話音剛落，界銀霜突然捂住嘴，肩膀劇烈地顫抖起來。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，砸在石桌上，暈開一小片水漬：“都怪我……都怪我……”她哽咽著，聲音斷斷續續，“當年河河出生的時候，秘境傳來消息，說命運石的能量空了……我那時候還不知道，還以為是族里的秘法起了效，直到后來長老們告訴我真相，我才知道……我的河河，就是那個被選中的孩子……”
她趴在石桌上，哭得幾乎喘不過氣：“我要是早知道，我寧愿自已去承擔那些詛咒，也不會讓她受這種苦……她那么小，那么乖，卻要背著整個界靈族的負面能量，連活兩萬歲都成了奢望……”
界銀河是她最愛的女兒啊，命運卻開了那么殘酷的一個玩笑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