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昭苦笑一聲,道:
“陛下還真的讓我參加啊。我本以為她只是隨口一提。”
楊修然笑了笑,道:
“陛下既然開口,自然不會食言。而且,這對你來說未必是壞事。
苦海試煉雖然兇險,但若能通過,對你有好處。
你畢竟是陳鈞,萬一他哪一天回來了,你豈不是白身了?
我猜測陛下讓你參加苦海試煉,可能是想讓你獲得一個武勛的身份。
想做官,要么考取功名,要么靠祖蔭。
可你不是嫡長子,這兩樣,你都不占。
那獲得武勛也是可以做官的。”
陳昭點點頭,道:“她考慮的還真是遠啊!”
“那是自然,她現在正是用人之際,有你這樣的人才,她不會不用的。
更何況你的能力、心性都是一等一,而且心存公義,這種人才在朝中可不多見。
別看陛下表面上很容易動怒,給人一種天威難測的感覺,可是她只是想讓自己的強大一面展現給別人而已。
朝中不知道多少人盯著她,還有人爭奪皇位呢。
比如那個北涼王,先前陸明遠一案,最后沒有一查到底是為什么?
還不是因為北涼王兵強馬壯,她也不敢撕破臉啊!”
楊修然嘆道。
陳昭拱手道:“多謝大人教誨。”
楊修然笑了笑,道:
“更重要的是,你可以暫時離開京城,避避風頭,免得被太皇太后盯上。你現在的身份太過敏感,簡直就像個火藥桶,稍有不慎便會引爆。”
“火藥桶?”
陳昭聞言一愣,眉頭微蹙。
楊修然點點頭,神色凝重地解釋道:
“你仔細想想,你這個身份牽涉了多少人?
陳鈞和你的身份,牽連到太多人了,包括我、蘇巍、大理寺上上下下的同僚,還有刑部的那幾位,甚至你的恩師……
若是哪一天有人借題發揮,發難起來,恐怕我們這些人都會人頭落地。”
陳昭默然,心中思緒翻涌。
他深知楊修然所言非虛。
若是太皇太后或其他有心人借此大做文章,不僅自己難逃一劫,還會連累無數無辜之人。
片刻后,陳昭抬起頭,說道:
“說起我哥哥的恩師于照明,我倒是想起一件事。
他牽扯到十五年前的一樁舊案,極有可能也是冒名頂替的身份。
而且,我懷疑他就是司空濰州寧陽縣司空家滅門慘案的真兇。”
楊修然聞言,神色驟變,低聲問道:
“此話當真?”
陳昭沉聲道:“我最近接到一樁報案,經過反復推演,發現于照明的行跡與當年的案件有諸多吻合之處。
此外,薊州府姚廣之一案,他也脫不了干系。種種線索都指向他,極有可能他就是幕后真兇。”
楊修然眉頭緊鎖,沉吟道:
“若真是如此,此事非同小可。于照明能在朝中站穩腳跟,背后必定有人撐腰。你若是貿然查他,恐怕會引火燒身。”
陳昭笑了笑,道:
“大人,你每次都說我會引火燒身,我哪次怕了?
楊大人,我明白其中的風險,但若不查,那些冤死的亡魂又該如何安息?
更何況,若是任由他繼續逍遙法外,恐怕還會有更多的人受害。”
楊修然沒好氣地瞪了眼,道:“陳昭,那你小子查吧。需要什么支持,跟我說聲。”
陳昭道:“多謝楊大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