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昭心中一動,目光在張富商和李偉同之間來回掃視,隱隱覺得這兩人與郭瑛的死脫不了干系。
他不動聲色地將信折好,放入懷中,隨后對眾人說道:
“此案疑點重重,還需進一步調查。胡驛丞,你派人將郭瑛的尸體妥善保管,待明日通知平水縣衙,讓仵作驗尸。”
胡驛丞連忙點頭,吩咐手下將郭瑛的尸體抬走。
陳昭轉身看向灰袍劍客常旭,淡淡道:
“常旭,此案尚未定論,暫且將你收押,待查明真相后再作處置。”
常旭冷哼一聲,雖心有不甘,但也無可奈何,只能任由衙役將他押下去。
李偉同見狀,眉頭微皺,上前一步道:
“陳少卿,此人形跡可疑,若不嚴加審問,恐怕難以查明真相。”
陳昭看了他一眼,淡淡道:
“李校尉,此案由我負責,如何審問自有分寸。”
李偉同臉色微微一變,轉過臉,眸光一冷。
陳昭的目光轉向張富商,道:“張老板,你方才說你要運送一批絲綢前往濱州?”
張富商連忙點頭,賠笑道:“正是,正是。小人做點小生意,養家糊口罷了。”
陳昭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,沒有再多問,轉而說道:
“此案牽涉甚廣,諸位暫且留在驛站,待案情查明后再行離開。”
李偉同和張富商對視一眼,眼中閃過一絲不安,但也不敢多言,只得點頭應下。
陳昭吩咐嚴映雪和李偉同繼續搜查驛站,自己則帶著幾名衙役前往郭瑛的房間,仔細勘察現場。
房間內,陳昭蹲下身,仔細察看地上的血跡。
血跡已經凝固,呈現出暗紅色。
他伸手摸了摸地面,發現血跡下方有一層薄薄的冰霜,顯然是房間內溫度極低所致。
“奇怪,若是郭瑛死于一個時辰前,為何血跡還未完全凝固?”
陳昭低聲自語。
他站起身,環顧四周,忽然注意到桌上殘留著一些黑色的粉末。
“這是……什么東西?”
陳昭眉頭一皺,心中隱隱有了猜測。
之前,他一直想不明白郭家少爺的死亡時間為何對不上。
從尸斑上來看,明明是兩個小時前死的,尸體卻保持剛死的樣子,并且流血,這顯然不合常理。
現在明白了。
兇手應該是用這種藥物,使得郭家少爺和兩名侍女陷入了假死的狀態之中。
這種假死狀態之下,呼吸微弱,脈搏消失,人的血氣流動極其緩慢,也是有可能出現血氣淤積的。
而后,等到時機成熟,再殺了郭家少爺和兩名侍女,從而脫身。
這里面又有些不對勁,兇手為何不在丑時直接殺了郭家少爺和兩名侍女呢。
偏偏要拖到這寅時呢。
他有點想不通,轉身對老伙計吩咐道:“去把胡驛丞叫來。”
不多時,胡驛丞匆匆趕來,恭敬地問道:
“陳少卿,有何吩咐?”
陳昭指著桌子上的粉末,問道:“此物,你可曾見過?”
胡驛丞湊近一看,聞了聞,道:
“小人未曾注意過,或許是之前客人留下的。不知這是何物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