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昭回過頭,看到徐道遠那熟悉的笑臉,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。
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,道:
“徐先生,上次還要感謝您為我指點迷津呢。走私案案正是眾衙門,大理寺眾人一起齊心協力而告破。”
徐道遠擺了擺手,笑道:
“區區小事,何足掛齒。倒是陳大人,看你神色凝重,可是有什么煩心事?”
陳昭沉默片刻,只是搖搖頭,笑而不語。
徐道遠見他不語,也不催促,只是晃了晃酒葫蘆,笑道:
“天寒地凍,先喝口酒暖暖身子。”
陳昭點了點頭,翻身下馬,跟著徐道遠走到一旁的亭子中。
徐道遠從懷中掏出兩個酒杯,倒滿酒,遞給陳昭一杯。
陳昭接過酒杯,一飲而盡,烈酒入喉,頓時感覺一股暖流涌遍全身。
徐道遠聽到廟里的夜鐘聲,又望著漫天飛舞的大雪,悠然道:
“如此雪景,甚美。不如我念詩一首,助助興。”
陳昭聞言,微微一笑,舉起酒杯,道:
“徐先生雅興,晚輩洗耳恭聽。”
徐道遠清了清嗓子,緩緩吟道:
“風卷松濤遠,鐘敲夜色深。風雪夜歸人,共飲此杯酒。”
陳昭聽完,哈哈一笑,舉杯道:
“徐先生果然才情橫溢。”
徐道遠笑道:“陳大人啊,你也來一首!”
陳昭抬頭看了眼天地,略作沉思,笑道:
“那我獻丑了。風雪摧山門,鐘聲震九霄。松濤如怒海,天地共寂寥。”
徐道遠聞言,一臉驚訝,隨即撫掌贊嘆:
“妙!妙!陳大人果然才思敏捷,這首詩,意境開闊,氣勢磅礴,頗有幾分豪邁之氣!”
陳昭擺了擺手,笑道:
“徐先生過獎了,不過是隨口胡謅,哪敢與您相比。”
徐道遠搖頭笑道:
“陳大人不必謙虛。此詩雖然粗陋,透著一股豪邁之氣,妙也!”
陳昭笑了笑,舉起酒杯,道:
“既然如此,那我們就為今晚風雪,干一杯!”
徐道遠欣然舉杯,與陳昭輕輕一碰,兩人一飲而盡。
酒入喉中,暖意漸生。
徐道遠放下酒杯,目光深邃地看著陳昭,忽然問道:
“陳大人,方才見你神色凝重,可是有什么心事?若是不介意,不妨與我說說。”
陳昭愣了會,搖搖頭,道:“沒什么。”
這時,僧人走來,將幾道素菜和火爐擺放在亭子中央。
徐道遠伸手烤了烤火,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,目光卻意味深長地看向陳昭,道:
“陳大人,你應該已經看過那封信了吧?”
陳昭聞言,心中一驚,手中的酒杯微微一頓,隨即故作鎮定地笑道:
“徐大人,您這是什么意思?難道您有未卜先知的能力,已經知道此信的內容了?”
徐道遠哈哈一笑,擺了擺手,道:
“未卜先知倒談不上。只是有一次,我找微山和尚聊天,他不在,我便想在他房間里尋些書看看,結果湊巧看到了那封信。”
陳昭眉頭一皺,心中暗暗警惕,沉聲道:
“徐大人,您既然知道信中的內容,為何不早說?”
徐道遠收起笑容,神色變得嚴肅起來,低聲道:
“陳大人,此事跟我好像沒什么關系吧。我就當聽了一個離奇的故事而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