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昭走過去,接過嚴映雪手中的泛黃賬冊,眉頭緊鎖,道:
“跟漕運記錄有關?你繼續說。”
嚴映雪點了點頭,神色認真,道:
“大人,我查了一些往年的運輸記錄,發現司空家二十年前開始。
每年都會有數次運送大量貨物的記錄,而且數量之巨大,非同尋常。
您說這寧陽縣乃至周邊,能有什么貨物需要如此頻繁地巨額運輸?”
陳昭翻閱著賬冊,目光如炬,沉聲道:
“那就是私鹽了。私鹽販賣,利潤豐厚,且風險極大,若非有強大勢力庇護,誰敢如此大膽?而且,這數量之大,足以說明司空家在此事上涉足已深。”
說到此處,陳昭的目光凝固在賬冊上的一處記錄上,輕聲念道:
“十八里鋪?”
嚴映雪聞言,立刻補充道:
“是的,大人。
十八里鋪靠近漕運線上的一個碼頭,非常適合作為私鹽轉運的秘密據點。
同時,我詢問過其他人,他們說十八里鋪還是一個產鹽之地,這不是得天獨厚嗎?
他們司空家的船都是從這里運貨的。”
陳昭合上賬冊,心中沉吟一番,心道:
“看來,司空家之所以被滅門,看來跟暗中操控私鹽販賣有關。
結合這程老板家人的口供,這么說來,當時他們從司空家搶了一筆數額巨大的財富。
所以,他們從此金盤洗手,做起了正當買賣。
然后,那方通并沒有參與其中,所以并沒有獲得那筆巨額的財富。
司空家那個滅門案,兇手不止他們兩個,就算上于照明也才三個人。
而從仵作勘察的痕跡來看,兇手有十個人左右,那這些人分別是誰呢。”
陳昭背著手,來回渡著步子。
片刻后,陳昭又沉吟道:
“司空家販賣私鹽,怕是知道內情的人,都有可能算是兇手。
當時的漕運的幫主、十八里鋪的監鹽官、縣令都有可能參與了此事。
如果這些人是兇手的話,那嚴汝銘身為當時的縣令,也有可能參與了。
這也就能解釋于照明與嚴汝銘交好的原因了。
因為參與了這起滅門案,所以有了利益紐帶,這么多年來都關系很好。
那于照明又是因何原因,參與了此事?
他假扮趕考的書生曹安,莫非只是探查司空家的底細?”
陳昭思索一番,又坐回了椅子上。
沈峻見陳昭沒有發話,于是松開了程老板,收起了銀針。
程老板癱坐在地上,大口喘息,滿臉是汗,眼中滿是驚恐。
這時,胡文煥走過來,沉聲道:
“陳大人,你剛才的意思是懷疑司空家做過私鹽勾當?”
陳昭聞言,抬起頭,轉向胡文煥,笑道:
“胡大人,我是有過這方面的猜測。
不過,眼下并沒有確鑿的證據。
麻煩您派人將十八里鋪監視起來。”
胡文煥笑道:“陳大人,這件事交給我吧。”
隨后,陳昭對著沈峻說道:“沈峻,你跟我走一趟。”
沈峻收起了刑具,笑道:“沒問題。”
嚴映雪問道:“大人那我呢。”
陳昭道:“映雪,你將這些內容整理出來。”
嚴映雪點了點頭。
出了縣衙大門,沈峻快步跟上陳昭,低聲問道:
“大人,咱們這是要去哪兒?”
陳昭腳步不停,笑道:“你可記得司空家那口枯井?”
“你想探查枯井里面的地道?”
沈峻略一思索,笑道。
陳昭笑了笑,道:“咱們一起去探查一下便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