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昭看向趙祭司和趙煒,道:“你們兩個愿意作證,指認馬文才嗎?”
趙煒急忙點頭,道:“小的愿意,小的愿意。”
趙祭司苦笑一聲,道:“我也愿意。”
陳昭點了點頭,目光如電,掃視眾人,道:
“諸位可愿隨我去縣衙作證,指認馬文才?”
神廟內一時寂靜。
突然,那個作證的青年第一個站出來,道:
“我去!馬家平日里欺壓我們寨子太久了!”
“我也去!”
“算我一個!”
陸陸續續,十幾個黑苗漢子都站了出來。
“那就好!跟我走!”
陳昭剛邁步要走,仡老突然一把拽住他的衣袖,道:
“陳縣尉且慢!”
老人抬頭望了望天色,只見西邊山頭已染上暮色:
“您看這天色,怕是走不出幾里路就要天黑。昨日剛下過雨,山路濕滑,道路崎嶇,若是不慎跌入山澗……”
陳昭望著外面,見天空暮色,點頭道:
“仡老說得在理,那便叨擾一晚。”
仡老頓時眉開眼笑,對寨民吩咐道:“快!給貴客準備酒食!”
轉頭又對陳昭道:“老朽這就讓人收拾客房,保管比縣衙的床榻還舒服。”
夜幕降臨,竹樓里點起了松明火把。
陳昭用過晚飯后,被引到一間收拾得格外整潔的竹屋。
剛推開門,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草藥香。
地上鋪著新編的竹席,角落里的炭盆燒得正旺。
“大人可還滿意?”
帶路的少女低著頭,聲音細若蚊吶。
“多謝了。”
陳昭點了點頭。
少女別有深意地瞥了眼陳昭,而后轉身離開了。
陳昭有些疑惑,正要關門。
忽聽門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。
一個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女端著銅盆進來,臉頰在火光映照下泛著紅暈。
她穿著繡有山茶花的靛藍短褂,銀項圈隨著動作叮當作響。
“奴、奴婢秀雪……”
少女將銅盆放在矮幾上,手指絞著衣角,“族長讓奴婢來伺候大人就寢……”
陳昭一怔,瞪大了眼睛,道:“侍寢?”
隨即,他明白過來,這可能是當地一些封建習俗,連忙擺手,道:
“不必了,你且回去歇息吧。”
秀雪猛地抬頭,眼圈已經紅了,道:
“族長會責罵奴婢的。會說奴婢不懂事,連貴客都伺候不好……”
陳昭見她這副模樣,搖搖頭,道:
“你回去就說本官習慣獨處。”
少女突然跪下,道:
“大人若嫌棄秀雪,秀雪就在門外守夜……”
“守夜,這天冷,你也不怕被凍壞了身子?”
陳昭有些無奈。
少女低著頭,啜泣道:“可是讓我這樣回去,會被罵死的。”
屋外忽然傳來沈峻的咳嗽聲:“大人,屬下有事稟報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