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卑職明白。”
陳昭抱拳一禮,轉身喝道:“沈峻、王學海,隨我走!”
待陳昭一行人走遠,趙乾學急得直跺腳,對著白杰生道:
“這個愣頭青!那馬文才可是烏苗寨的女婿!他被抓了,烏苗寨那群蠻子豈會善罷甘休?更何況,馬文才的兄長馬文雄,可是州府折沖府的都尉!”
白杰生瞇起眼睛,望著陳昭遠去的背影,捻著胡須冷笑,道:
“你當本官不知?可這陳昭來頭也不小。國公府的公子,又得陛下的青睞,又與鄭巡查使有舊。咱們且作壁上觀便是。”
趙乾學臉色忽青忽白,湊得更近,道:
“我就怕……馬文才那廝為了自保,把咱們那些事都給捅出來……”
白杰生眼中寒光一閃,突然抓住趙乾學的手腕,低聲道:
“慌什么?馬文才若真敢亂咬,馬家人都饒不了他。至于咱們……呵呵,這些年孝敬秦大人的銀子,難道是白給的?”
正說話間,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。
只見一名衙役慌慌張張跑來,道:
“兩位大人!有人看見馬公子帶著十幾個家丁往北門逃了!”
白杰生與趙乾學對視一眼,不約而同露出詭異的笑容。
白杰生整了整官袍,悠然道:
“跑了,更好。”
夜色如墨,屏南縣城的街道被火把照得通明。
陳昭一馬當先,身后跟著沈峻、王學海及二十余名衙役,馬蹄聲如雷,驚醒了沉睡的街巷。
“圍住馬府,一個都不許放走!”
陳昭勒馬停在馬府高大的朱漆大門前,聲音冷峻。
“官府辦案,開門!”
沈峻翻身下馬,一腳踹向大門。
門內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,隨即大門“吱呀”一聲開了條縫,一個睡眼惺忪的家丁探出頭來。
看清門外陣仗,那家丁臉色大變,剛要關門,沈峻已橫刀一擋,硬生生擠了進去。
“大膽!知道這是哪里嗎?”
家丁厲聲喝道,聲音卻止不住地發抖。
陳昭大步踏入,官袍在火把映照下泛著冷光。
“本官屏南縣尉陳昭,奉命捉拿要犯馬文才。阻攔者,以同罪論處!”
院內頓時騷動起來,十幾個手持棍棒的家丁從各處涌出,將陳昭一行人團團圍住。
王學海“唰”地抽出苗刀,衙役們也紛紛亮出兵器,雙方劍拔弩張。
“都退下!”
一個威嚴的聲音從內院傳來。
人群分開,一位身著錦袍、須發花白的老者緩步走出。
正是馬家當家馬老爺。
他身后跟著數名管事,個個面色陰沉。
馬老爺瞇眼打量陳昭,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冷笑,道:
“陳縣尉深夜擅闖民宅,不知奉的是誰的命?白縣令可知此事?”
陳昭沉聲道:“馬文才唆使山民盜竊神像,意圖陷害牟海,人證物證俱在。本官依法拿人,何須再請示?”
“荒謬!”
馬老爺突然提高聲調,手中拐杖重重頓地,厲聲喝道:
“我馬家世代書香,文才更是知書達理,怎會做這等下作之事?陳縣尉莫要聽信刁民讒言!”
沈峻冷笑一聲,從懷中掏出一疊供詞,喝道:
“趙祭司和趙煒已招供,還有馬家送去的三千兩紋銀為證。馬老爺若不信,可隨我們到縣衙對質。”
馬老爺面色微變,但很快恢復鎮定。
他上前一步,笑道:
“陳大人,年輕人做事莫要太絕。不如這樣,明日老夫設宴,請白縣令作陪,咱們好好聊聊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