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月之后。
清晨的縣衙籠罩在薄霧中,陳昭正在批閱公文,忽聽衙役來報:
“大人,州府派來的宋推官到了!”
一位面容嚴肅的中年官員帶著兩名書吏大步走入堂內。
他目光銳利地掃視四周,最后落在陳昭身上:
“陳縣尉,本官奉洪刺史之命,特來核查屏南一案。”
陳昭從容起身,拱手道:
“宋大人遠道而來,辛苦了。不知要核查哪些事項?”
宋推官從袖中取出一份清單,冷冷道:
“其一,處決人犯的律法依據;
其二,查抄家產的賬目明細;
其三,白縣令、袁司獄死因存疑,需重新勘驗。”
堂內氣氛頓時凝重起來。
王學海站在角落,緊張地搓著手。
沈峻手按刀柄,目光警惕。
唯有陳昭神色如常。
陳昭淡淡一笑,道:
“宋大人請坐。處決人犯的依據在此。”
他取出一本《御制大誥》,放在宋推官的面前,道:
“太祖皇帝明令,私開銀礦視同謀反,可先斬后奏。”
宋推官皺眉細看,臉色漸漸難看。
“至于查抄賬目,每一筆都記錄在冊,有苦主畫押為證。”
陳昭拍拍手,王學海立刻抬出三大箱賬簿。
宋推官讓人核算,得到結果,訝然一驚。
本以為陳昭會借此貪污,誰知道他居然絲毫未貪。
這賬目清清白白,絲毫做不了假。
宋推官頓時沒了剛來的戾氣,轉而問道:
“這些田產分配可有州府批文?”
陳昭搖了搖頭,道:
“那倒沒有,不過這些田產大部分乃是這些世家巧取豪奪,我分給百姓,何須州府批文?”
宋推官查看片刻,發現并無太大問題,道:
“那白縣令、袁司獄之死,可有論斷?”
陳昭突然提高聲調,笑道:
“下官正要上報州府!
經查,二人之死與南梁余孽有關。
根據調查,這白縣令是遭到袁司獄威脅,而自殺而死。
至于袁司獄,他死于鬼母離魂針之毒。
大人若是不信,可以去打聽一下這個鬼母離魂針之毒。
這是當時的船夫、漁夫以及現場百姓的口供,您看看。”
陳昭將供詞放在宋推官的面前,他捋著胡須,細看了眼,道:
“陳大人,您不是斷案如神嗎?怎么沒找到兇手嗎?”
陳昭笑了笑,道:“有目擊證人說當時在案發現場有一人跟秦刺史身邊的蝎老很相似。”
“這……”
宋推官慢慢地合上了卷宗,道:“算了,此事到此為止吧。”
宋推官見陳昭處事井井有條,對答如流,也找不到太大的破綻,也只好作罷了。
又過了幾日,陳昭正在后院練功,忽聽前衙一陣騷動。
嚴映雪匆匆跑來,道:
“大人,巡查使衙門的差役來了!”
鄭大人的親隨手持朱漆公文,恭敬行禮,道:
“陳大人,鄭使君請您即日啟程赴任。這是吏部緊急簽發的調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