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所說不錯,此事大概率如此。”
他轉頭看向書吏,問道:
“你叫什么名字?在衙門里當的是什么差?”
書吏聞言,連忙抬起頭,戰戰兢兢地回答道:
“回……回大人,小的名叫趙有德,是……是衙門里的小吏,負責……負責一些雜務。”
“趙有德?你還有德性?”
陳昭冷哼道。
嚴映雪氣得柳眉倒豎,道:
“大人,這個案子,曹家的人有重大嫌疑!”
趙有德苦笑道:
“何大人說此事涉及曹家,讓小的們不要多管閑事……”
“好一個不要多管閑事!那可是條人命!”
嚴映雪再也忍不住,一腳踢翻旁邊的木凳。
趙有德嚇得連連磕頭,道:
“大人明鑒啊!小的只是個跑腿的,上頭怎么說,小的就怎么做……”
陳昭負手踱步到窗前,突然轉身問道:
“死者尸首現在何處?”
“這個……”
趙有德苦笑道。
“還不快點說!”
嚴映雪氣呼呼地道。
趙有德咬咬牙,苦笑道:
“那葛家之女,尸體無人認領,而后公廨將尸體火化,葬在亂葬崗了。”
陳昭和嚴映雪對視一眼,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震驚之色。
“那女子的父親還在,什么叫做無人認領。而且就算是無人認領,為何要火化?”
陳昭負手而立,動了幾分真怒。
那完全是毀尸滅跡了。
趙有德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,結結巴巴道:
“那老翁雖然喊冤,卻死活不肯領回尸首……何判官說留著晦氣,就……就讓人一把火燒了……”
“荒謬!”
陳昭猛地拍案而起,怒道:
“《大周律》明文規定,尸體無人認領,也須在義莊停放三年方可下葬!你們竟敢私自焚毀?”
這么規定也是為了方便以后復核疑案。
可是,這一把火燒了,那就什么都沒有了。
趙有德撲通跪地,不住磕頭,道:
“小的冤枉啊!這都是何判官的意思,小的只是奉命行事。”
這時,沈峻匆匆闖入,抱拳道:
“大人,屬下剛去尋仵作,卻聽說原任仵作半年前就暴斃身亡了!”
嚴映雪瞳孔驟縮,道:
“這么巧?案發后一個月,仵作就死了?”
陳昭看向沈峻,沉聲問道:
“沈峻,你剛才說仵作半年前就去世了?此事當真?”
沈峻點頭,神色嚴峻,道:
“回大人,千真萬確。屬下已經詢問過衙門里的其他老人,他們都說仵作半年前因病去世,之后便一直未再聘請新的仵作。”
陳昭聞言,眉頭緊鎖,心中暗自思量。
這仵作一職,雖不起眼,卻是斷案的關鍵。
如今仵作已故,尸體又遭火化,想要查明真相,無疑是難上加難。
那仵作的死,應該是說了真話,所以招致災禍。
“大人,這曹家如此囂張跋扈,仵作之死,跟他們曹家脫不了干系。”
嚴映雪憤憤不平地說道。
陳昭冷靜下來,道:“沈峻帶我去仵作家里一趟。”
沈峻點頭。
陳昭轉頭對嚴映雪吩咐道:
“雪兒,你留下來,保護老翁。”
嚴映雪抱拳一禮,道:“明白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