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數到“十五”時,他后背已血肉模糊,整個人癱軟在地,喘著粗氣。
“換人。”
陳昭冷聲道。
衙役拖過那個最初求饒的扶南人。
板子剛舉起來,他就殺豬般嚎叫起來,道:
“我招!我全招!”
“蘇和!你敢!”
阮文雄突然掙扎著抬起頭,目眥欲裂,威脅道:
“想想你的家人!”
陳昭一腳踩住阮文雄的腦袋,揮手道:
“帶下去!”
等阮文雄被拖出大堂,陳昭示意記錄口供的書吏準備妥當,這才看向那個叫蘇和的扶南人,道:
“說吧。”
蘇和渾身發抖,結結巴巴道:
“大人明鑒!小、小人只是奉命行事……扶南王確實……確實有意吞并嶺南……”
堂內一片嘩然。
張少鵬倒吸一口涼氣,道:
“好大的胃口!”
“繼續說。”
陳昭眼神一寒,大聲道。
蘇和咽了口唾沫,道:
“王上說說嶺南土司與朝廷離心離德,正是可乘之機。
我們抓人回去,讓他們教我們語言、文化、風土人情、以及各地的風俗等。
此舉是方便我們培養自己人,冒充周人,探查情況。”
沈峻突然插話,道:“所以你們除識文斷字的,其他也要抓?”
蘇和畏縮地點點頭,道:
“除了要會說官話的,也要會其他地方的土話和風俗。”
“哪些土司與你們勾結?”
陳昭突然逼近一步。
蘇和眼神躲閃,道:
“這……小人地位低微……知道的不多。”
“看來板子還沒吃夠。”
陳昭作勢揮手。
“我說!我說!”
蘇和尖叫起來,道:
“是曹家!還有水西、芒部幾家!他們答應王上,只要扶南大軍一到,就立刻起兵響應!”
這個答案如同一記悶雷炸響在公堂之上。
張少鵬瞪大了眼睛。
記錄口供的書吏也驚得掉了毛筆。
陳昭卻突然笑了,轉向沈峻,揮手道:
“沈峻,去把阮大人請回來。讓他聽聽他的好同僚都說了些什么。”
當遍體鱗傷的阮文雄被拖回大堂,看到跪地求饒的蘇和時,頓時明白了一切。
他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,道:
“叛徒!王上會把你全家剁碎了喂狗!”
“恐怕他沒這個機會了。”
陳昭從案上拿起那份口供,輕輕抖了抖,笑道:
“有這份供詞,本官倒要看看,是你們扶南王先滅口,還是我大周鐵騎先踏破升龍城!”
阮文雄冷笑道:
“陳昭,你的頭顱遲早要被懸在城頭上。
你們大周在嶺南有多少兵馬?
平江軍頂多兩千人可用,各地駐軍加起來不超過兩千,總共不超過四千人。
而我王上起兵十萬,各地土司紛紛配合,至少能拿出五六萬兵馬。
你們四千人不過是螳臂當車而已!”
此言一出,眾人臉色大變。
張少鵬亦是臉色驟變。
對于嶺南的情況,他可是很清楚,朝廷在這里的兵馬不多,主要是依仗各地的土司兵馬。
朝廷容許土司壓榨百姓,也正是因為這一點。
倘若真如阮文雄所言,那朝廷在這里的統治盡皆崩壞。
而他們這些人也難逃這個死局。
張少鵬看向了陳昭,欲言又止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