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瑜看向玻璃罐子里的一個個的向導。
這些向導就像是實驗品,又像是藝術展的展品一樣,被人擺在這里,從頭到尾都沒當成人。
夏瑜走過去。
先不說這些人都是向導,還是去了精神核,同時失血過多,只能依靠這些藥液維持,憑她的能力,根本沒辦法把這些人都帶走。
但是……難道就不管了嗎?
就這樣舍棄了嗎?
那些人已經將這里的向導利用到極致,而后她身為向導,也要將這些人舍棄掉嗎?
夏瑜一只手扶著玻璃,突然笑了一聲。
旁邊,寧子振眼睜睜看著夏瑜從一個還算溫和的向導,切換到了一種讓人有點害怕的微微有點瘋的狀態。
如果這個時候,她發瘋一樣情緒外露,他還不至于覺得有些提心吊膽。
但是偏偏他知道,向導的情緒已經到了臨界值,但是她依舊強行壓制,讓自己保持冷靜,讓人猜不出來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。
所以聽到夏瑜無緣無故地笑了一聲,寧子振小心翼翼地看過去,“怎么了?”
明明被關了二十幾年的人是他,現在怎么感覺,向導比他的精神還要不正常。
夏瑜低頭,“只是突然想起來一句話。”
卑劣是卑劣者的通行證,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。
夏瑜回頭,“先想辦法離開,再來接他們回家。”
“好。”寧子振點頭。
他跟著夏瑜出門。
結果就在兩個人即將走上電梯的時候,突然電梯門打開。
迎面是一個熟悉的身影。
夏瑜看著出現在這個地方的公儀淼,沒出聲。
她旁邊的寧子振卻一瞬間沉下臉色,“你怎么會在這里?”
“我怎么會在這里?”公儀淼這一次和夏瑜以前見過的模樣都不同。
他不像是第一次見時一樣的沉默卻順服,也不像第二次見面時表面乖順,實際上卻歇斯底里的癲狂。
這一次的他,臉色陰沉,在看著夏瑜的那一刻,臉上流露出一種得意的笑容。
“我如果不在這里,怎么會知道答應家主配合實驗,深受家主器重的夏瑜向導,竟然會伙同哨兵逃走呢?”
寧子振臉色鐵青,但夏瑜倒是還算鎮定。
因為公儀淼的身后,沒有任何人。
也就是說,他是一個人找過來的。
既然他沒有上報公儀家主,那就代表著事情還有轉圜的余地。
夏瑜問他,“公儀哨兵恨我?”
“難道不應該嗎?”聽到夏瑜說話,他神色猙獰地上前一步,掀開自己的袖子,“如果不是夏瑜向導,我何至于變成這個樣子?”
夏瑜看到他胳膊上的鞭痕。
夏瑜點頭,“公儀哨兵受罰了?”
“但是這不是應該的嗎?公儀哨兵想要殺我,難道被打了幾鞭子,還覺得委屈?”
夏瑜有些搞不懂他。
先動手的是他,因此受罰,也是他應該的,但是他怎么能夠毫無慚愧之意,還能理直氣壯地來質問她呢?
“還不都是因為你!”公儀淼被夏瑜一激,更是惱怒,“如果不是因為你,我能變成這個樣子?”
“明明我才是公儀家的人,憑什么承哥要向著你一個外人?”
還因為一個外姓向導,如此對待他?
“你就是一個賤人!是你勾引承哥,他才會對我下這么重的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