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,那也得她愿意才行啊。”沈唯朝冷嗤了一聲,“我向來講究兩情相悅,可不像某些人,拿著婚約來要挾別人……”
屋里,俞歡絕望的閉了閉眼。
“婚約?那是歡兒自愿的!”賀宴清怒火中燒道,“歡兒早說過,她心里只有我一個。她明明不喜歡你,可你卻拿著世子的身份壓迫她,讓她不得不委曲求全……”
“她心里只有你一個?”
“我拿世子的身份壓迫她?”
這實在太荒謬了,以至于沈唯朝啼笑皆非的重復了一遍。
真完蛋了。
再待下去,等他倆對清楚了賬,都找上門來,俞歡就沒命了。什么任務,什么金錢,都通通一邊去吧。
俞歡推開了后窗,偷偷摸摸從窗戶里爬了出去。
“你把剛才的話,再說一遍。”沈唯朝忽然意識到好像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,不可置信道。
心里只有他一個,拿婚約要挾,拿身份壓迫……怎么越聽越相似呢。
她似乎也對他說過這樣的話。
賀宴清也有些反應過來了,臉色煞白,身形搖搖欲墜。
“她騙我?”沈唯朝氣急敗壞,惱羞成怒,抬腿便往屋里走,心中想著一定要讓她說個清楚。
但他在屋里轉了兩三圈,愕然發現,房里空蕩蕩的。她早已經跑了。
“人呢?!”
沈唯朝的喊聲響徹在廖家院子上空。
賀宴清靜靜站在原地,手指越攥越緊,指甲將掌心摳破了,都無知無覺。
原本顯得清冷端正的一雙眼睛,此刻微微垂著,幽深晦暗,看不見光芒。
沈唯朝氣得不行,朝下人喊道:“去找!把她給我找回來!”
賀宴清像個沒有生命的木偶似的,站到沈唯朝興師動眾的叫嚷聲都漸漸遠去,才緩慢的轉過身來,看向一直垂著腦袋眼觀鼻鼻觀心,沒有什么存在感的廖家小廝。
那小廝自然不想多事,更不想被注意到,鵪鶉似的縮著脖子。
“過來。”賀宴清輕聲道。
小廝驚異于他親眼撞破了這等大事,卻好像沒有什么情緒似的平靜。
他訕訕道:“賀公子,我一直在這站著呢,我也不知道小姐去哪里了啊。”
“她平日里喜歡去哪里?”賀宴清不緊不慢的問,問完之后附上一句威脅,“不說的話,別怪我把你平常偷懶吃酒的事報給廖家主。”
這小廝跟著俞歡去過幾趟賀家,空閑的時候便不見了蹤影,等俞歡要走的時候,他又冒出來,衣服上沾著些酒味。
賀宴清平日里體貼溫順,從不苛責下人,竟不知什么時候注意到了這些。
那小廝陡然慌亂起來。
這才發覺賀宴清并不像表面上那般平靜,他的眼睛深黑晦澀,仿佛積聚著一場可怕的風雨。
“我,我……”
俞歡從廖家跑出來,拐了好幾條街才暫且安心。她從路邊找了個臉熟的小孩,叫他去給廖令聞傳個話,說她這幾日先不回家了。
而后,便沿著街走,尋找著未來幾天自己的住處。
她從前也是有些狐朋狗友的,只是廖家沒落了,就沒什么來往了。
廖蟬衣那里,倒是可以去。不過她能想到的,恐怕沈唯朝他們也能想得到。好歹也要先躲兩天,等他們消了消氣再出來呀。
那么就得找一個,她自己知道,旁人都不知道的去處。
去處還沒想出來,肚子倒是先餓了。正好走到了一條熟悉的街上,遠遠的就聞到了蟹肉包子的香味。
只是她出來的匆忙,身上也沒帶什么銀錢。
舒家嬸娘這幾日去走親戚了,家里人大大小小的都帶上了,唯獨剩下一個舒鶴,讓他在家里賣包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