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算盤里,上一世的淵源緩緩展開。
蕭錚沒有想到,他們會有那么深的牽扯。
她將寄存著他魂魄的吞金鼠撿回去,他借助吞金鼠的眼睛看見她。
人人懼怕的魔族首領成了任人揉捏擺弄的存在,心中暴怒卻又礙于魂魄還要修養,只能一忍再忍。
她玩它的爪子捏它的肚子,給它吃好吃的果子,抱著它說很多親密的話;它一開始是不太情愿的被她抱著,后來是只愿意讓她抱著。
一人一鼠,在紫竹峰過得也算悠閑自在。
直到她被師父送去回轉霧林,回來以后她身上就沾染上了別人的味道。
吞金鼠介意極了,單方面和她冷戰好幾天,然后,她身上出現了更多陌生的氣味。
她近來交了許多新朋友,已經夠令鼠煩悶了。更討人厭的是,還有些不知死活的東西跑到紫竹峰來偷看她。
那時候,蕭錚的魂魄已養的差不多。他就趕走了那些人,還在她面前現了真身。
她一開始自然是生氣極了,不理他,一看見他就紅著眼睛,叫他把吞金鼠還給她。
那時候魔族行事張揚,不被正道所喜,兩兩相厭,但沒有實質上的仇恨,至多只是相互厭惡。
他想方設法的哄著她,給她變了一窩的吞金鼠,那吞金鼠餓極了,連紫竹峰的竹子都啃干凈了,快把段肆鳶煩死了,催著俞歡把這魔頭弄走。
他又想著法的勾引她,色誘,哄騙,終于勉強把人哄好,愿意隨著他去魔域玩幾日了。
縱使這一世平白出了很多變數,可看到上一世的影像,蕭錚還是眉眼柔和起來。
他心想,她可輸定了。他們之間的羈絆這么深,怎能不是情人。
神算盤上的影像還在繼續。
她隨著他回到魔域,卻并沒像他想象的那般好。魔力與靈力相互克制,處處都是魔氣的魔域里,她沒有辦法修煉。
魔氣對于修仙之人來說,更是有著侵蝕內丹的風險。
他一開始自然是不甘心如此,找了許多能人異士,用了許多辦法,可是最后還是不行。
他舍不得她,可他也沒有辦法看她一直難受。
于是,還是決定,放她離開。
最后的那幾天,因為將要分別,他們相處的異常融洽。
他心中想著,別以為出去了她就不用看見他了,他肯定隔三差五的就去找她。她不能來魔族,他還不能去人界了么。
要是擔心有人看見他,說不好聽的話,他就先變成吞金鼠。
總之,她是跑不了的。
可是誰也沒有想到,在魔族的最后一天,她會意外跌進燼滅崖里,魔氣入體,遍體鱗傷,修為盡毀……
因為他,都是因為他。
如果不是他非要帶她回來,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……
蕭錚怎么還有顏面面對她,愧疚心疼已經要壓垮他,他不敢想象她看他時是何種神情,會不會哭,會不會怪他……
眼前有些模糊起來,像是被什么遮擋了視線。
神算盤上的影像也晃動起來,他的魔力已經透支,支撐不下去了。
蕭錚停了手上的動作,才發覺遮擋視線的好像是眼淚。
背后,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記得的小姑娘,好奇的問他:“你看見什么了,上一世我們之間有緣分嗎?”
他沒回頭,愣了一下,啞聲回:“沒有。”
幾息之后,又重復了一遍,像是說給自己聽。
俞歡覺得他可真是奇怪的很,明明看之前還篤定的說什么情人,看之后又變了個人似的。
不過這正好,她問:“那我賭贏了,你放我走吧。”
“好。”他顫著唇,輕聲說。
“你怎么了?”俞歡聽出點什么來,皺著眉頭問他。
他僵站了一會,再回頭時臉上又是輕松笑意了,他道:“你方才擋住怨魂,其實也是救了我一命。我有個東西送你。”
他遞給俞歡一枚戒指,俞歡剛接住,眼前便是一花,空間消失了,蕭錚也不在了。
林澗月和葉墨圍上來,擔心不已。
因為這邊的動靜,魔族人也現了身,凌霄宗弟子意外發現了不少的線索。
后又忙碌了幾天,終于弄清楚真相,魔族竟然是在找人,找的還是死人——一具女子的尸骨。
據說是魔族首領蕭錚母親的尸骨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