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于俞歡的軟化，秦家空前的和平了起來。
過了些時日，定制的衣服送上來，白宛媛催他們去試。
俞歡換了新的小裙子出來，上面是蝶形露肩上衣，領口處有精致花紋拼接，層層疊疊的衣擺暗含褶皺細節。鵠白色裙擺寬松垂墜，走起來十分靈動。
俞歡下來在白宛媛面前轉圈。
顧覽也換好了衣服，有些拘謹的迎著她們的目光走出來。
他剛來秦家的時候十分清瘦，瘦到令人看不出他五官條件的優越，是種缺乏美感的瘦。
來了這些天，不管怎么說，秦家的飲食條件比之前好多了，他可以填飽肚子，也不用每天走路去上學，更不用做許多家務，身體就一點點養好了。
皮相豐盈，漸漸彰顯出絕佳的骨相美。只是他上學仍然會穿那一身寬松的校服，讓人不太容易察覺到其中的變化。
一直到他穿上這身新衣服，白色襯衫疊加淺米色針織衫，溫暖的顏色柔和了他面部輪廓的凌厲，黑色長褲和灰色運動鞋將他從一成不變的校服里解救出來，彰顯出他先天優秀的硬件。
黑色短發有段時間沒有打理了，發梢柔軟，五官結合了秦父的硬朗和白宛媛的精致，很出挑，長腿，身體清瘦有型。
這身衣服，直接將他和從前的顧覽分開了。
他這樣走出去，沒有人能猜到，他是什么樣的出身。只會覺得，他一定是個家境富裕的少爺。
白宛媛贊道:“你穿這衣服是真合適，都能給他們家當宣傳圖了。行，以后少穿校服吧，穿這個好看。”
顧覽暗自瞥向俞歡，她睜大眼睛看過來，眼睛亮晶晶的。
他莫名其妙的，在心底哼了一聲。
秦父忙著生意，但零花錢沒有少給顧覽，白宛媛給俞歡的也會給他一份。
他們對顧覽都還不錯，盡可能的做了他們應該做的部分，只是中間總是夾雜著令人難以忍受的客套。
可能，是因為相處的時間太短了。
老太太倒還是不太理會他，不過對方是個老人，顧覽也不怎么計較。
而俞歡，一開始他覺得這位大小姐很壞，可是現在，他又覺得，是他高估她了。
又是千篇一律的早讀課。
她將書立起來，遮住大半臉龐，而后和后排的尤梔完成了早餐交換的行動。
一個從家里帶出來的滑蛋可頌三明治，換來了兩個土豆午餐肉飯團。
這是她們兩個昨天商量好的。
尤梔有些驚喜的看著賣相很好的三明治，俞歡也心滿意足的得到了兩個白白胖胖的飯團。
她自己咬著一個，不忘將另一個遞到顧覽面前，問:“哥，你吃嗎？”
“不。”顧覽惜字如金。
“哦。”她也不是很氣餒，一鼓作氣，等在班里轉來轉去的老師一過去，就將飯團塞進嘴里，鼓著腮幫子開始嚼。
那么大一口。
顧覽余光瞥見她嚼了好一會，開始捂著腮幫子嚼了，仿佛是嚼的兩頰發酸，不由得覺得好笑。
那天是個晴天，天空湛藍的像一捧湖水，飄渺的云像層白紗，陽光毫無保留的灑進窗里，教學樓前的樹木綠葉舒展，恍惚間也讓人覺得，那一天還不錯。
每天放學回到家，顧覽的房間里總有半個小時，會出現另一個人的身影。
他原本只是不想在這個階段惹她，才同意這件事。即便她問他問題，他大多數情況下也是敷衍了事，并不上心。
她那時候也乖覺，問完題目，就對著練習冊認真思考，偶爾也寫寫畫畫，態度很認真。
這樣的平靜無波持續到月考成績發下來之前。
顧覽怎么也沒想到，成績原本就在末尾徘徊的她，居然還有下降空間。
比上一次，還下降了一名。
那這段時間的學習，學到哪去了？
他又不解又暴躁的問俞歡，為什么那些題目都沒有做對，不是問過他了嗎。
俞歡在他的質問下顯得格外弱小，摳著手指頭，可憐的承認:“沒，沒有聽懂。”
那么多那么雜的知識，從哪來的都不知道，顧覽也不會告訴她，只給她一份標準答案。
她這種連原理都不明白的人，就算背下來答案也沒有用，遇見這樣的題還是不會做。
顧覽沉默了。
從那天起，就不再是俞歡隨機在一眾空白題庫中挑選題目問顧覽了，變成顧覽找題給她做了。
做題之前先給她講一遍知識點，再講兩個例題，而后再讓她做。等她做完對答案，給她分析做錯的原因，哪個知識點沒有記住……
這樣一來，半個小時的時間就很不夠用了。
但是先打破規則的人是顧覽。
時間一到，俞歡就要收拾東西離開。
“回來。”顧覽說，“做出來了嗎，就想走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