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歡可聰明了,知道立即應承很有可能引起懷疑,一副自己也搞不清的樣子才容易讓人往那個方向想。
顧覽果真信了大半。
俞歡堅強道:“可能是昨天晚上沒睡好,我再睡一會就好了。”
確實是沒睡好,熬夜打了一晚上游戲才熬出來的萎靡精氣神。
顧覽坐立不安,又沒有辦法直白的表示關心,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上樓回房間了。
饒是如此,也還有些放心不下。
一會敲敲門,拿了個不知道哪里翻出來的體溫槍對著俞歡來了一下,對著上面顯示的溫度不解,“也沒發燒啊。”
一會端著杯溫水進來,放到俞歡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,又默不作聲的出去了。
雖然別別扭扭,但俞歡也看出來他是在關心。不過她求的不是一天的舒服,而是長長久久的舒服啊。
所以還是不得不做。
中午用餐的時候,俞歡在顧覽的不解中,搖搖欲墜的走下來。
“我給你端上去不行嗎?你就這么餓……”顧覽暴躁道。
他不懂。
在她臥室里暈倒,就不能讓管家立即知道了。
顧覽說著話,正猶豫著要不要伸手扶她一把。
俞歡已經下定摔一跤的決心,猛地閉上眼睛,朝地上躺去。
顧覽本能的接住了人,待看見她蒼白的面孔,才反應過來,驚懼的喊她:“你怎么了?秦俞歡,你醒醒……”
正在上菜的傭人頓時慌亂起來,跑去找管家了。
管家來了,雖然急切,但比起其他人還算穩重,能夠控制局面。他當即聯系了私人醫院的醫生。
不僅僅是因為親戚關系,更因為秦家在這里能得到許多優先對待。
他們不敢輕舉妄動,只能等醫生過來再判斷。
這期間,顧覽一直眼也不眨的看著俞歡。
他心中恐慌極了,像是小時候還沒發現他養父母待他不正常,同他們一起走到人來人往的集市上,他努力拉住他們的衣角,可還是跟不上他們越來越快的步伐,終于是被甩在了人群里。
他那時候還什么都不懂,周圍只有走來走去的陌生人的長腿。他不知道怎么回家,也不知道誰能救救他。
那天養母又找到了他,責罵他為什么自己跑丟。
后來他回想整件事情的經過,確定那天他們倆就是想要甩了他這個累贅。
只是后來沒有孩子在身邊的養母到底心軟,又折回去將他撿了回去。
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被拋棄的滋味,那種感覺困擾了他整個童年,直到后來在他們的辱罵中漸漸麻木。
現在,那種好像要被全世界拋棄的恐慌又來了。
私人醫生的出現,讓情況好轉了些。
他早接到了主任的命令,有模有樣的檢查一番,說問題不大,只是最近精神緊繃壓力太大狀態不好,導致的身體疲憊,又因為氣血不足,才突然昏迷的,最好是到醫院休養幾天。
一說壓力過大,不知道內情的管家第一時間便想到了大小姐近來漲勢迅猛的成績,連忙道:
“我們大小姐近來學習非常用功,竟然折騰壞了自己的身體。”
他打電話去和秦父說了。
顧覽心臟猛地一顫,看著俞歡仿佛消瘦蒼白了許多的側臉,被沉重的懊悔壓的險些喘不過氣來。
醫生帶著救護車來的,要將俞歡挪到車上。
有人把她從顧覽的懷里帶走,顧覽捉住了她的袖口。
可是他不松開,她就會枯萎。
那片布料,一點一點從他手上逃走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