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開游戲機,又發現現在能玩的游戲都已經買好了。
簡直不能夠再細心。
周景鑠真的很了解俞歡,禮物也確實送到了心坎上。
但俞歡可知道,他這樣做,大概率是想哄好她,讓她重走上一世的路線,而后他報起仇來才能痛快。
知道歸知道,任務在那擺著,她得假裝不知道,何況也是真喜歡。
于是擺弄著新得來的游戲機,不吱聲了。
周景鑠便知道她這是喜歡的意思,眼神閃爍著異樣光輝,唇角向上揚起,卻是個意味深長的笑。
周景鑠的姨媽云秋夏是個精于算計的人,出身于書香世家,卻沒習得半點仁愛知禮的美德。
她高嫁了一門商戶,因為門楣比不得丈夫家里,總是受那一家人為難,過得很不痛快。
她人生的轉折點便出現在這一年。
她那做房地產生意的丈夫遇見困難需要找人疏通,上面那人恰好是個喜好收藏字畫的,男人為了此事愁眉不展,云秋夏知道后,心臟跳動的就快了起來。
這條件,豈不是正正好為她鋪的路。她那一生節儉迂腐的父親,別的長處沒有,卻有一書房的祖輩傳下來的古字畫。
云秋夏把這事一說,丈夫的眼睛也亮了起來,連帶著公婆都對著她改了臉色。
她心急如焚的回幾百年沒回過的父母家去,卻和老爺子爆發了前所未有的爭吵。
老爺子滿心以為她還記得他這個父親,回來是為了看看他,沒想到她卻是打著這個主意。
老爺子固執倔強,半點不肯讓步,把本就著急讓婆家高看一眼自己的云秋夏急得要死。
她為此屢次三番的過來,但每次都是鎩羽而歸,一家人的期待壓在那里,每次回去她都抹不開面子說實話。
她真是沒辦法了,又看老爺子身子本就不好,就冒出來了送他早走一程的念頭。只要他走了,東西不就歸她了么。
這種想法在正常人眼里,可謂是大逆不道,可放在從小就偏激,無論做什么都只順從自己心意的云秋夏身上,還真沒讓她猶豫多久。
上輩子,她便找人搞到了藥,借著來探望老爺子的名義,把東西下到老爺子的三餐里。
本以為他撒手人寰,問題就能迎刃而解了。
誰知道,老爺子閉眼之前,不知從哪里看出來了什么,硬是撐著一口氣把人叫齊,留下遺囑,指定要他那外孫周景鑠繼承他那些字畫……
云秋夏可謂是氣了個半死。
但沒關系,擋在她前頭的是老爺子,她就解決老爺子,擋在她前頭的是周景鑠,她就弄周景鑠。
上輩子的周景鑠雖然對這個姨媽沒有好感,但他那時也才十九歲,目光淺,面皮薄,又有俞歡從中拖累作梗,終究沒能對付過姨媽。
云秋夏不可謂不風光。她借著那些古字畫,替丈夫打點好了關系,在婆家站穩了跟腳,開始參與公司的打理。
此后又利用遺產給予她的支撐,逐漸擴大自己的影響,從在公司有一席之地,到最后占有絕大部分股份,成為舉足輕重的存在。
她的果敢直接,給自己換來一個極好的前路,也因此,她從沒有后悔過自己當初做的事。
現在卻不一樣了。
云老爺子直接住進了醫院,檢查出了病因,矛頭直指向了他的二女兒。
周景鑠并不想讓外公知道真相,老人家身體本不算康健,被親生女兒謀害的刺激,難免不會成為心傷。
但老人家畢竟活了一大把年紀,看待事情也清楚,不需要把證據擺在面前,他就能穿過層層迷霧,看見背后那張既得利益的熟悉的臉。
就像上輩子,臨終之際,于冥冥之中把字畫交給外孫一樣。
云秋夏從知道老爺子住院就慌了神,她記得下的量不大啊,怎么,怎么會進醫院呢。
她惴惴不安,往醫院里打探,被人給擋住,就知道完了,事情多半去暴露了。
可是怎么會這樣呢,她自問沒有留下任何疏漏……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