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那頓飯,終究是兩個人一起吃了。吃過飯的收拾和打掃,自然毫無疑問的歸陸頌洲。
打那以后,梅里莎就有了一位穩定的和她共事的同事,幸好即便她不再做飯,雇主也沒有減少她的薪資。
于是她就很好的接受了這位外表彬彬有禮以至于有些俊美的先生。
說到底,俞歡其實也沒有多討厭陸頌洲。只是她一直認為他愛慕的人是姐姐,他那日的坦白嚇到了她。
緊接著她出去玩,他又尾隨其后,還打擾了她當時的約會,她就有點記仇,總是耍著他玩。
陸頌洲似乎真的很閑,一日三餐,都能準時來俞歡家里,梅里莎都沒有他這么勤快。
他得到了俞歡的課表,因為有時俞歡早上沒有課,想睡懶覺,不想吃早飯;
他還得到了俞歡房門的鑰匙,俞歡有時候有課后實踐,會和同學在外面寫生,回來的時間很晚,他可以提前做好飯,等她回來,正好吃了睡覺。
由于先前那把鎖太老舊,俞歡最近新裝了里外都能用鑰匙打開的門鎖。
早晨,清風和緩,棉絮一般的云朵飄在天上。
陸頌洲開門走進來,室內保持著酣睡的寂靜和昏暗。他拉開客廳的窗簾,讓陽光照進來些,而后去廚房洗菜備菜。
他嫻熟的拿著夾子翻轉烤盤上的蘆筍和培根,等翠綠的蘆筍吸收了培根散發出的香氣后,才關掉火候放進一只白底骨瓷盤里。
他還做了兩份蟹柳滑蛋貝果拼盤,蟹柳的鮮味和面包的香氣混合在一起,叫人覺得這是不錯的一天。
牛奶很快就要熱好,短暫的等待時間里,他移步至她臥室前曲起手指敲了敲門,低喚了一聲:“要起床了,你十點鐘有一節課。”
多么美好的一句話,像是電視劇里主人公們的婚后生活,陸頌洲不可避免的又陷入美好的遐想中。
自從他充當起人形鬧鐘,俞歡就沒再訂過鬧鈴。
門沒有關緊,似乎是昨晚太過悶熱想要通風的緣故,他敲了幾下,過分輕盈的木門就往里旋轉起來,吱呀一聲,外界的光亮,連著陸頌洲被光勾勒出的高大身影,都朝溫暖安靜的臥室傾瀉進去。
綢緞般的黑發柔順的垂在她的肩頭,大概是不用早起,她睡得很好,臉側一片酣睡出的紅意,她還沒有完全從睡夢里回過神來,呆呆的坐在床上,有些空茫困倦的看過來。
陸頌洲只聽得轟的一聲,氣血好像在倒流。
他猛的抓住門把手,用力一拉,關緊了門。
做什么啊。
俞歡想,她還要出去呢。
她要和困意做了一會斗爭,終于被培根的香味引誘著下了床。
餐桌上,他們有幾句簡單的交談。
“中午想吃什么?”
俞歡想了想:“蝦仁雞肉披薩,奶酪魚條。”
陸頌洲應了,過了會又問她:“今天下午還是上實踐課?”
“嗯,但是今天去的公園離這里很近,我很快就能回來。”俞歡說。
他們現在的關系已經不像之前那么糟糕,或者說本來也沒有多糟糕,只是一場追逐游戲里負氣的較量。
現在,像朋友,又好像有一些多于朋友的東西慢慢萌生,但還沒有被抓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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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雨了,俞歡反手舉著只鋪出光影的畫板提前回了家,畫紙邊緣沾了一些水滴,被她隨手蹭去。
陸頌洲有些驚訝的看著比預計時間早回來的她,他剛在廚房切了一些菜。
“飯還沒有準備好,怎么回來這么早?”他放下刀,走出來。
“下雨了,教授就讓我們先回來,等天氣好了再畫。”俞歡將板子放在畫架上,關上了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