吉普車絕塵而去,吃了一嘴汽車尾氣的吳學良還站在原地。
背后的景璇早沒了動靜,像是失血過多暈厥。
他愣怔抓住騎車要跑的好兄弟褚黎,語氣尚有些莫名,“我沒惹軟小現吧?”
“你說呢?”褚黎一把甩掉兄弟拉他的手,吳學良急問,“去哪?車留下人都昏迷了,我帶她去醫院。”
“抱歉啊!”褚黎笑,“沐夏飯后說進城寄包裹,我去接人,跟軟小現約好醫院碰頭。”
吳學良急了,誰大半夜出門寄包裹啊!
“接人不急沒看我背后有傷患?先拉她上醫院,怎么說從小一起長大,還真能看著人在鄉下出了事不管?”
褚黎聲音清清冷冷,“所以?她是我什么人?關我什么事?”
看兄弟急得六神無主,褚黎到底緩下聲音,“良子,你該學會分清孰輕孰重。”
吳學良愣怔,想說招娣那廂有現現,一起長大的妹子受傷,人又是追他追到鄉下來,于情于理都不能拋下不管。
傳回京市只會讓本就對招娣印象不好的父母印象越發差。
但這些也不是他在對象受傷后,不管她,關心另一個女人的理由,吳學良懂,卻十分頭疼。
真是讀書讀傻了,褚黎心里嘆息一聲,究竟是他一表幾千里的表弟,留下一句等著,騎車回村兒借牛車。
片刻回來的不僅有牛車,還有一位他花糧票請來幫忙的嬸子。
眾人七手八腳把人抬上牛車。
趕到醫院的時候,阮現現正扶著縫合后的陳招娣準備到隔壁掛水,吳學良想要陪同,衣袖被醒來的景璇抓住。
“我怕疼,黑省就你一個認識的人,可以陪我嗎?這次傷好,我不會再纏著你了。”
招娣看著兩人,“陪她進去吧,我這邊不需要你了,掛完水再觀察一陣,沒有腦震蕩反應就可以出院,
跑進跑出的,的確需要人陪。”
說完對同樣趕來的褚黎感謝一笑,“再麻煩褚同志一趟,幫我報個公安,這傷不能白受了。”
吳學良唇動了動,招娣扯起一點唇角,“有話說?”
他想說能不能別報公安,鬧大消息一定會傳回京市,對于兩人未來不利,但對上對象一點點冷卻下去的目光,
他到最后沒阻攔反說:“我支持你的一切決定。”
景璇臉色微變。
陳招娣笑了下,“我們走吧現現,醫生該叫名字了。”
……
一個小時后——
無論公安還是沐夏都來了,她哪里是去寄包裹,分明是在縣城買了個院兒,褚黎找來時,正抓著天晚涼快收拾新房子呢。
一群人圍在招娣身邊,襯托的對面也在掛水無人理會的景璇格外凄涼。
縫完針,吳學良是真沒再管了。
公安來的是熟人,一進門先樂了,“又是你。”
阮現現兩腮鼓起,這次真不是她,“我朋友被對面的瘋婆子打成了腦震蕩,同志秉公處理吧!”
不用她再掏證,公安對于她是啥人,心里門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