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現現越說,宋建設的臉色越嚴肅,原以為是一句扯虎皮做大旗的場面話,竟真有實事嗎?
他不禁坐直身體滿臉正色,“阮同志說的送福利的意思是?”
“是這樣的。”阮現現一本正經,“新廠才建,第一批雞鴨出籠,采用都是孵化箱孵蛋的最先技術,
既然領導掛心,太多我們做不到,就想給貴廠固定送一批雞鴨,讓基層工人也嘗嘗我們華國新技術。”
還有這好事?宋建設眼珠一轉,起身再次熱情握了握阮現現小手,“要不得要不得,
身為同一個戰壕的戰友,鋼廠怎能白拿貴廠雞鴨?要不……”
阮現現義正言辭打斷他,“怎么能說白拿?鋼廠為外界輸送了這么多的好鋼,逢山搭路遇水建橋。
我們感激還來不及,怎么能說白拿?
小小的養殖廠自跟鋼材大廠比不了,但大領導又常說工農一家親,我們就想為貴廠為社會貢獻點什么,
您可千萬不能拒絕。”
工農一家親,聽聽聽聽,這話說的多好聽,宋建設臉上的假笑都真實了不少。
小同志話里話外的意思是新廠剛建,能送給鋼材廠的雞鴨數量有限。
但廠里本就和幾家養殖場有合作,他在意的是那幾只雞鴨嗎?不,是阮現現給他的面子。
消息傳出去,廠長都要高看他一眼。
小同志太會拿捏人心了。
宋建設略一沉吟,“話說到這個地步,那我就卻之不恭了,我開張條子,以后養殖場用到的爐灰,盡可以來鋼廠拉。”
“這,好嗎?會不會太麻煩了?”阮現現故作為難,雙方都明白雞鴨換爐灰,一場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交易。
宋建設板起臉,“你說的工農一家親,怎么,只許你們老鄉想著咱廠基層,就不允許我們也為老鄉做點什么?”
“還是您想的周到,那我厚著臉皮便不客氣了。”阮現現霎時改口。
宋建設臉上的笑容深了深,說話好聽辦事漂亮,旁邊跟個鵪鶉樣的老向有這小同志的萬分之一,他不就不用為難了。
宋主任開條子,阮現現出門了一趟,從車里各拎了一只雞鴨,返回辦公室的路上沒少被看見的工人指指點點。
“好肥的雞,吃什么長大的?”宋建設被拎到桌面的大肥雞嚇了一跳。
阮現現勾起嘴角,“這就是咱們用最先技術養殖的雞鴨,第一批出籠,還不知道口感怎么樣。
這不想請見多識廣的宋主任掌掌眼,拿回家嘗過味道后給點意見,也便于我們改進養殖。”
語言是門藝術,宋主任還是第一次見人把送禮說得這么清新脫俗,但不得不說,送到他心坎里了。
家里剛生完老三的婆娘正需要雞湯補身體。
拎著翅膀把雞鴨放到桌子底下,唇邊弧度意味深長,“阮同志抬愛,那我便尊大嘗過味道后給你提些意見。”
出了鋼廠坐上汽車,老向心疼的嘴角直抽抽,“個敗家玩意兒,拿雞鴨換爐灰,你虎不虎?”
阮現現一打方向盤頭都沒偏,“向叔拿咱廠的雞鴨和其他養殖場的對比過沒?
你覺得他們吃過咱家的肥雞,還愿意花同樣的錢買原有養殖場瘦不拉幾的雞?
人在家中坐,單從天上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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