沖進廚房隨便裝了幾個空飯盒,換上一件阮寶珠的高領半袖,拎著東西跑出家門。
不出所料,身為事情的關鍵人物,她一出現便被八卦的嬸子們圍攏在中央你一句我一句。
田甜都快急瘋了,忍著殺人沖動為阮抗日說盡好話。
一板一眼跟被洗腦一樣的話術,讓嬸子們很快失了興趣,放她離開。
走出軍區前被警衛攔住,來人目光很犀利,說話也很沖。
“阮旅長說田同志受傷需要臥床休息,不許你出門亂跑,快回去。”
這大概是她姥爺的人,田甜知道,晃了晃手中飯盒。
“警衛大哥,我媽還在醫院,我要去給她送飯,不然我媽沒有飯吃,很快就回來,絕不亂跑。”
警衛眼底劃過譏諷,果然和旅長說的一樣,她會借故看她母親的名義去確認阮晴是否真在旅長手上。
阮抗日出門前交代,想去就讓她去,徹底認清事實死心也好。
何況警衛也沒有阻止家屬出門的權利。
一路上,田甜低著頭走路,路過郵局根本不敢停留。
她怕阮抗日派人跟著自己,發現她打電話求救后,干出什么喪心病狂的事。
一直到了醫院,她都無法確定身后是否有人跟隨,小心無大過。
她先是發現阮晴真的不在病房,偷偷跑到樓梯間抹淚一場,然后嘴甜的找了一位醫生使用電話機。
心中料想就算真有人跟著,也會停在醫院外某個角落監視。
軍區醫院不是想進就能進,需要核實身份。
阮晴住在里面,至少昨天的阮晴住在里面,田甜才能得以進入。
電話接通,傳來少女甜膩膩的小嗓音,能夾死個人,“我是阮現現,誰找我?”
不知為何,聽到這個聲音的田甜一下哭了,聲音哽咽的不成句子:“表,表妹,是我。”
那廂沉默了一瞬,“遇見什么困難了?這哭聲,好慘啊!”
有醫生在旁陪同,田甜不敢說的太直白,磕磕絆絆,大概意思就是她媽被爺爺送去了黑省養身體,想請表妹看顧一二。
她說的很隱晦,表妹能聽懂嗎?
萬幸,阮現現聽懂了,不僅聽懂了她的未盡之語,還承諾會找熟人去火車站把大姑接到身邊照料。
得了承諾,田甜再次放聲大哭。
阮現現懶得聽她嚎喪,直接掛斷電話。
坐在公社電話旁邊,一條椅子腿點地,晃來晃去的阮現現勾起嘴角。
郵局寄包裹還要郵費,阮抗日是給她送來現成的人質和把柄?
唉!坐的哪趟車還得查,又要麻煩她大侄子和菜菜了……
……
京市軍區醫院——
溫柔的女醫生拍拍泣不成聲的田甜脊背,病人病重,無法接受崩潰痛哭的家屬她見多了。
這位女同志年紀不大,媽媽被送到黑省療養的意思是?再沒有康復希望?
難怪哭的這般傷心。
感謝了醫生后,田甜獨自坐在空蕩的樓梯間,抱著雙腿神色茫然。
把媽媽送到阮變態手上……然后呢?
接下來的路要怎么走?阮現現從沒教過。
是了,她只想讓她對付阮寶珠,從不包括阮家,她還能指望誰?
不,靠山山倒靠人人跑,能依靠的,永遠只有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