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甜臉發白,腦中飛速轉動,彎腰按了按肚子,猛地一聲重新合上木門。
“你等會兒,我吃壞肚子。”
阮抗日臉色驚疑不定,卻站在原地沒有動。
直到里面傳來噼里啪啦拉肚子的聲音,他驟然一變色腳步后退。
人在極度緊張又或者興奮之時容易憋不住,田甜十分感謝自已這爭氣的肚子。
一瀉千里之后,她知道表現不佳老逼頭絕對會起疑,忍著不舍把裝楊梅大瘡的小試管瓶敲碎,順著水一起沖走。
原本剩下的部分,她還想給兩位好表妹也嘗嘗咸淡呢!
計劃只能作廢!
人從廁所出來,坐在沙發上的阮老頭目光依然緊盯著她,“過來。”
他掏出一張車票兩指壓在桌上推至田甜面前。
“寶珠傷好大半想回家,你今晚的火車,去吧,回鄉下去。”
“我媽媽……”
阮抗日不耐煩打斷,“她已經到黑省,說了升任師長以后,就放你們母女團聚。”
田甜目光幽幽并不接話,那眼神好似在說:升職?還有希望嗎?別白日做夢了。
阮抗日壓著暴怒,額角青筋直跳。
這次的事讓本就困難的升職一路雪上加霜,要不是關鍵時候寶珠又做了預知夢,
夢見頂頭四人即將倒臺,他用消息穩住了岌岌可危的頹勢。
就這次鬧出來的事,足夠被人抓住把柄,送他告老還鄉。
都是她,都是這個孽障,消息本可以用來得到更大的好處,全部用于平息是非上。
真是多看她一秒都心煩,起身便打算離開。
忽然間,田甜起身喚他,“姥爺!”
阮抗日回頭。
一杯麥乳精從頭潑下。
水是涼的,他抹了把臉,想也不想一巴掌扇在始作俑者田甜臉上。
田甜又哭又笑。
“生而不養,媽媽欠你的還清了,這一巴掌,我欠你的也還清了,阮爺爺,祝您官路恒通,再也不見。”
上學時候班里男生湊在一起開黃腔,說那啥離開體內最多活幾小時。
她不知道存活在里面的楊梅大瘡能活多久?時間長了病毒會不會死?
為了萬無一失,早些送老逼頭上路,她在怎么不小心弄臟老逼頭衣服讓他去洗澡換褲衩上糾結良久。
怕他起疑,最后決定傷敵一千自損八百,硬剛!
說完,她不管阮抗日是何表情,起身去整理包裹。
阮抗日站在原地有些愣怔,眼前似出現阮晴出生那日,他抱著第一個女兒,笑的像個傻子。
嚴鳳華給他生了兩個兒子,亡妻懷孕產下一個女嬰,他也曾視若珍寶,發誓給她世間一切最好的。
滄海桑田人心易變,掌心寶到底變成燙手山芋。
但很快,心中剛因外孫一番話興起的波瀾被他壓下,什么都沒有目前升職更重要。
等他成為師長,等這對母女受些苦悔過,未來未必不能接回來團聚。
阮抗日到廚房做水,又把盆端到廁所里面洗澡,換了身干凈的衣物,一語不發離開家門。
門關上前,他不容置疑的聲音傳回,“我去接寶珠,她不想看見你,在那之前離開吧。”
門徹底關上,田甜如匹脫韁野馬,幾個健步沖到衛生間。
當看見老逼頭穿的正是那條加了料的褲衩,她興奮到胃痙攣,深深彎下腰握拳砸在掌心,成了!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