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抗日眼底帶著嫌棄,嘴上卻十分熱情主動的迎上來,“這就是小嗣吧?真是……真是……”
準備好的客氣話半句也說不出來,這把骷髏架子要怎么夸?夸他真別致嗎?
阮現現回頭提醒,“這是我孫,是你爺爺,把行李給他。”
景嗣下意識把拎在手中的行李遞出,不敢有片刻耽擱。
回京中途他大部分時間在發燒,但也清楚記得一路上的一幕幕。
敵特,毒殺,槍戰,子彈滿天飛。
狹窄的列車過道尸體橫陳,血浸透了車壁,流進車廂。
甚至有飄在半空中的白面鬼和手里鉆出綠色藤蔓的異人,他不知道那些是不是真的,只希望一切都是自已燒糊涂下的錯覺。
那半天的列車驚魂過去后,他再看阮現現,只覺她比幻覺中的那只無面百鬼還要可怕。
“爺爺!”他近乎下意識雙手交出行李。
阮抗日老臉一沉,念在這人是自已未來孫女婿的份上,剛欲接過,行李就被反應激烈的景父重重大力拍在地上。
阮抗日手僵硬在半空,一下瞇起了眼。
景父心里壓著一團火,不能直接告訴兒子別碰,小心被他傳染甲肝,只能道:
“哪有晚輩叫長輩幫忙提行李的規矩,讓人說一聲沒教養。”
話是對景嗣和阮抗日說,視線卻從阮現現臉上狠狠刮過。
他本也不滿這樁親事,兒子還被磋磨成這樣,別說好臉色,他現在恨不得把這女人抽筋扒皮再餓個五天五夜。
老母親的意思不能違背,景父冷笑一聲,“也好,醫院路上路過登記處,先讓兩個小年輕把證扯了。”
他一伸手,“請吧,阮同志。”
阮現現故作驚訝,“扯什么證?我不是說了,這證扯不了。”
“扯不了?這可由不得你。”景父話落,景家幾位叔伯子侄不著痕跡把她圍在中央。
大有一副軟的不行來硬的,牛不喝水強按頭的架勢。
“景嗣親家爺爺?”阮現現不可置信看向阮抗日,后者差點氣倒仰,景嗣親家爺爺是什么鬼稱呼?
不等發難,只見阮現現不善逼問,“什么意思?我已經有對象了,還準備強取豪奪不成?”
景家人臉色落下來,果然是沒教養的野丫頭,不知羞。
阮抗日表情也沉下,“什么對象,不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?還有沒有一點規矩。”
然后看向景父,“孩子小不懂事,婚后自然就會跟外面不三不四的野男人斷了聯系,
人嫁進你景家,不聽話讓小嗣好好教育,時間不早,走吧。”
阮現現肩膀被人狠狠推了下,回頭就見一位景家的年輕人,她環視一圈質問:
“我在國防有身份,隸屬于軍部,你們敢逼迫我?”
景父目光一閃。
那位推她的堂兄嘲笑,“國防安全員?每天不知要死多少,你算老幾?”
莫說一個沒有品階的安全員,面前站一位團長,看他景家怕不怕?
“快走。”肩膀又被推了一下,眼珠一轉,看向景父:“大伯,弟妹工作還不錯。
他們結婚后,弟妹也要相夫教子了吧?不如把工作轉給我弟?”
這份工作在阮現現手中,撐死再向上升個一兩級,甚至永遠止步在此,落到景家就完全不一樣了。
他們可以不用犯險,依托家族關系人脈晉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