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正池驟然僵住,從不可置信到眉眼染上笑意,輕輕碰了碰阮寶珠小腹。
孩子,他的嗎?
當下生產力等于勞動力,顧家不像普通人家那樣多生孩子多種地,但爺爺年歲大了,身體日漸衰敗……
如果能在老人家閉眼前見一見重孫,對于他未來接手顧家也是一大裨益。
“真的,兩個半月了。”
那天在火車站她激動下昏迷,意識卻未完全喪失,清楚聽到宋楠離說她懷孕兩月半。
她不知道宋楠離是道醫,不用把脈便可以大致看出懷孕天數,只以為這個人在天方夜譚。
要不是回去后爺爺說了宋楠離國手身份對其大加推崇,她半信半疑下去了醫院孕檢,興許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懷孕呢。
顧正池想說什么,罪不用男人受,痛苦不用男人承擔,他當然不會扼殺自己的親生骨肉。
剛想說再去醫院復查一遍,確診懷孕后他要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病中的爺爺,話未出口,并被田甜打斷。
她一臉愁容,“我聽說,母體一旦感染楊梅大瘡很大幾率,應該說是絕對會遺傳給腹中孩子,
妹妹,你確定和姥爺在一起這么久,真的沒有被傳染嗎?”
看一眼剎那間變得兇狠狂躁似要吃人的阮寶珠,田甜擺著手,“別拿那種眼神看我,我也是擔心外甥的健康。
平平安安的最好,如果有個萬一呢?
先不說生出一個胎里帶毒的孩子顧家會怎么看待顧大哥,就說對待外甥也不公平,你先讓他生來就受歧視嗎?”
字字誅心。
阮寶珠要氣瘋了。
顧正池卻聽進去了,折身拿起車鑰匙,“走,帶你去醫院化驗。”
“你不相信我?”阮寶珠無法接受,不是接受不了去醫院化驗,而是接受不了顧正池聽信賤人的話而懷疑自己。
她又哭又鬧,尖叫,還用手大力去拍肚子。
顧正池看在眼里,想阻止又沒有上前。
田甜黑漆漆的眼睛動了動,特別損的手上包了件衣服去阻止。
“好了好了算我說錯話,有氣你朝我發,別拿肚子里的孩子撒氣。”
轉頭又對顧正池壓低聲音說,“我看她這身上還有血跡,不知道發生了什么,表妹情緒也不穩定,
不如先讓她住下來,等情緒平復一些再去醫院也不遲,什么都沒有顧大哥的血脈健康重要,
你說呢?”
“就聽你的。”顧正池深不見底的目光在看向滿心為他著想的田甜時,終于有了點真實笑意。
伸出大手摸了摸女孩子細軟的頭發,“寶珠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。”
又對阮寶珠說,“先住下來吧,我找個人照顧你的起居生活。”
身上可能攜帶著臟病,不想她傳染給田甜,待會去鄉下以遠親名義雇一名照顧她生活的嬸子。
阮寶珠手一指田甜,“我要她伺候我。”
“別鬧。”
阮寶珠不聽,瘋狂叫囂,她一定要折磨死這個敢勾引自己男人的賤人。
不是說她有梅毒嗎,那就留下來伺候她。
顧正池眼神深邃得讓人窺不出情緒,“我說,別鬧了。”
險些親手殺了最愛她爺爺的阮寶珠,情緒正是最不穩定的時候,外加上有孕無恐,對顧正池的大黑臉視若無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