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現現輕輕點頭,“知道了,多謝,辛苦了醫生。”
醫生是個人精,這哪里是親人,分明是恨對方不死的仇人。
但上面叮囑過他,這病房發生再奇葩的事都不要驚訝,專注自己的事,好好把眼球摘完,今年給他提前放假過年。
“那手術費?”他問。
阮現現努嘴,下巴頦兒一點門外不知偷聽了多久的蘇聽榮。
“吶,我繼奶奶來了,手術費跟她聊吧。”
說完掏出從漂亮護士手里順來的蘋果,拔出靴子里的小刀準備削皮……
折騰了一天馬不停蹄,早上吃的那點東西早消化了。
小刀帶著一抹干涸的血跡,一下刺痛了蘇聽榮的眼,身體晃了兩下重新站好,
逼迫自己將視線從那幾滴干涸的血跡上離開。
她就知道,就知道拆下孫兒一根小手指,囂張的送到正主枕邊,挑釁和警告意思明顯。
她在核對孫子在看守所出事后,片刻不敢耽擱的趕來醫院。
看著女孩兒似笑非笑的臉,她這是承認了,很坦率亮出兇器明牌:就是我干的,你能如何?
如何?
她還能如何?
醫生順著這位老太太視線看去,注意到了刀上血跡,這貨笑著解釋:“早上幫奶奶剁雞爪鹵雞爪忘記洗刀。”
醫生:???
你家用軍刺宰雞爪?
好吧,的確是她家。
這病房氣氛太詭異,一分鐘也待不下去,手術費誰愛交誰交,實在沒人,還有部隊報銷。
病房門重新關上,阮現現跟蘇聽榮對面而立,兩人腳下橫亙一個怎么爬也爬不起來的阮抗日。
誰都沒有理會。
看著一雙眼積壓了很多情緒,狀似在笑,實則比窗外臘月還要冷的阮現現。
蘇聽榮組織一路上的語言,被她撤回。
她很敏銳察覺到女同志身上的變化。
上次見面,她像個掌握著超能力的孩子,喜歡整蠱喜歡玩兒,死不死,什么時候死,都行!
可再次見面,她明顯不同了,最直觀是那雙眼睛里的情緒,她只覺現在不要說無用的廢話為好。
景家看似做錯事受到大領導批評只是一件巧合,可世間哪有這么多的巧合?
自己才動用壓箱底的底牌,對面女同志便把牌局掀了。
她不愿深想,除了嚇壞自己沒有任何用,這一刻的蘇聽榮低下頭,“你想,景家怎么做?”
阮現現:“不是早說好了嗎?”
蘇聽榮望著腳底下的蛆嫌棄撇嘴,“他這樣,確定能去領證?
你只想要個交代的話,可以把我和他已經結婚的消息放出去,我不會否認。”
阮現現:“回去吧,明天給你寄姑奶奶親手腌制的泡椒雞爪,或者你口味重,更喜歡吃鹿鞭也可以有。”
蘇聽榮瞳孔一縮,她聽懂了,意思是一天不跟阮抗日把證領了,她就一天拆自己孫子身上一件零件兒。
她不是威脅,而是實打實可以做到。
蘇聽榮不敢再抱任何僥幸,“好,等他出院,就去領證。”
“萬一出不了呢?”阮現現似笑非笑,“別討價還價和我在這里摳字眼,我知道你家在民政局有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