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需要本人到場,這是阮抗日戶口,今晚,今晚之前我要看見證。”
景家的確有這個能力,當初要不是她戶口遷到鄉下還在阮家,都不需要她本人到場,早被景家結婚了。
蘇聽榮伸出顫抖的手,接過薄薄那頁紙,聲音都在哆嗦,“好!”
直到蘇聽榮離開,阮抗日才從地上爬起來,很理智的躺回病床,閉眼。
來自幾十年戰場與鬼子廝殺的經驗,他有一種預感,他但凡多廢一個字的話,今夜會是他人生過的最后一夜。
那句“你是不是擁有特殊能力”了的話卡在嗓子眼,他想自己閉上眼的那天也再不會問出。
無疑會牽扯出幾十年前的舊事。
只會讓他死的更為痛苦。
甚至自己淪落至今,有多少是這個孫女手筆的話,他不敢想,更不敢問。
原來口口聲聲不怕死,事到臨頭,求生會化作本能,死亡的陰影竟是這般恐怖。
阮抗日想,早知道,他絕對不會看她十八歲后沒有覺醒特殊能力就把人發配到鄉下。
應該放在眼皮底下盯著。
怎么就想不開呢?
如果時間能倒流就好了!
阮現現雙目漆黑,猶如寒潭深淵,盯了阮抗日不知多久,那種詭異到毛骨悚然的壓迫感,讓閉眼裝死的阮抗日身體漸漸僵硬……
直到一聲敲門聲響起,門外是一位身穿軍裝身姿筆挺四十多歲的男人。
氣勢不凌厲,見人三分笑。
他伸出一只手,“阮同志是吧,常聽你奶奶提起你,我姓秦,是你爺爺所在軍區的政委。”
“秦叔。”阮現現叫人,奶奶提起過,這是自己人。
秦政委笑了下,腳步越過她走到阮抗日病床前,掏出一份文件。
大致內容是作風不端正,存在嚴重紀律問題,組織予以降級處理,記大過一次。
“阮旅長,不對,即日起該稱呼你為阮團長了,身上又一次大過,這是第二次,小心點,三次要被部隊開除。”
不,阮抗日無法接受。
一夜間不僅失去了競爭師長的資格,更被降為團長?
團長,他從團長到旅長足足用了十八年,一招把他打回解放前?
不,這比知道要死來的讓他更加無法接受。
干枯大手拍著床板,“我要退休,不要降級。”
秦政委微微笑:“晚了呢!哪怕你昨天申請,組織都會酌情批準,誰讓某些人貪心不足占著茅坑不拉屎呢!”
“你……”
阮現現知道,謝爺爺出手了。
他不僅要阮抗日死,還要組織徹底否定這個人,否定收回他做過的一切所謂功績。
秦政委那句:這是第二個大過處分。
提醒的意思很明顯。
遞交完部隊的指令,秦政委在這間屋一分鐘也待不下去,把阮現現叫到護士站,掏出一只飯盒。
“你爺爺說你在外面野一天肯定沒吃飯,托我給你帶點兒,他說你愛吃面,叫你嬸子親手做的燴面,嘗嘗?”
阮現現打開飯盒,燴面的香氣直撲面門,飯盒里有幾粒剝好的蒜,一看就知道用了心。
阮現現越吃越開心,瞧,她才不是什么沒人要不被期待的拖油瓶……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