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她邁出門檻的一瞬間,外公外婆憑空出現在身后,重復女人先前的話語。
“留下來……不好嗎?”
她走過小橋流水,那些陪了她一個暑假的伙伴和鄰居紛紛踏出家門。
“留下來,不好嗎?”
阮現現心里有口揮散不去的惡氣,閉眼再睜開,重新出現在老宅,手中憑空多出一把古劍。
一劍削了沙發上看報紙的阮抗日狗頭。
已經死過兩次了,不介意再死一次吧!
接著長劍用力一揮,面前畫面如畫布一樣緩緩破碎開來。
一抹陽光穿過洞壁,照在阮現現輕輕的眼皮上,如蝴蝶翅膀樣的睫毛不停撲簌,最后緩緩睜開。
入目是半張不斷放大,眉眼皆如畫宮野那張美人面,此刻他一雙淺色的瞳孔里積壓了太多情緒。
驚喜,害怕,恐懼以及一抹深刻入骨的失而復得,太多種情緒揉雜在一起,深深淺淺,有些偏執和讓人摸不清楚。
阮現現想也不想一巴掌呼上去,“離我遠點,我們這是在哪?”
身體一動,腳下還有個穿的五顏六色,正在打鼾的老頭兒,腦袋被攻擊,他翻個身撓撓屁股繼續睡。
聽她嗓子有些沙啞,宮野扶著人半坐起,讓她靠在自已懷中,拿起竹子做的杯子喂了些水。
阮現現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在他懷中窩好,隨手摘下他扣在臉上的半張銀色面具,露出一大片曼珠沙華。
阮現現愣了一愣,繼而捧腹哈哈大笑。
宮野挑眉,任由她窩在懷中拱來拱去,“很丑?”
“不是。”阮現現一邊笑,一邊抬手去擦流出的眼淚,“男朋友,你是不是這幾個月沒摘過面具啊?”
“嗯?”宮野聲音打著旋兒,尾音上揚。
阮現現:“哈哈哈,哈哈哈!好像我那個黑白相間的虎鯨朋友啊!一半黑,一半白。”
話落,兩片薄薄柔軟落在唇上,阮現現一愣,繼而熱烈回應他。
唇齒糾纏,兩人都不是扭捏的性格,這一吻道盡分別以來的思念。
直到舌尖嘗到一抹鐵銹味,肺中氧氣殆盡,兩人方才松開互相撕咬的唇齒。
這一吻纏綿到極致,也兇殘到了極致。
宮野屈指開去她唇上血跡,收回手,用那根沾了她血跡的手指在自已薄唇沾了沾。
脊背放松靠在石壁,早已經破破爛爛的軍裝襯衣領口大開。
眉目疏冷,眼眸慵懶,“嗯?還像你的虎鯨朋友嗎?”
素了三輩子的阮現現哪里經得起這個?
她從不隱藏掩飾欲望。
拉住宮野的手眼尾泛紅,“幫我!”
男人胸腔震出低沉的輕笑,眼尾掃過洞中仍在酣睡的老薩滿,彎腰一把打橫抱起阮現現,抬步向隔壁無人山洞快步走去。
淅淅瀝瀝雨聲落下,時緩時急,到了后面,小雨轉成大雨,又快又急落下。
阮現現嗚咽一聲,十根腳趾蜷縮在一起。
宮野拍著后背幫人平復呼吸。
紅紅的眼尾瞥著他修長但不白皙,還非常粗糲的大手。
阮現現想,她以后再也無法正視那只手了。
宮野順著她的目光瞥了眼,眼眸深諳幾許,毫不在意用那只手揩去唇邊水漬。
阮現現以手遮眼,混混沌沌的想,她是不是從睜開眼,就被男妖精蠱惑了?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