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容川似是懶得跟我多說,只深深看了我一眼,就轉身走了。
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,在包廂里坐了一會也沒人來趕我,這才壯著膽子去找凱文,拿出陳少包廂的酒水單。
凱文很守信用,給我安排了工作。
不過不是在二樓賣酒,而是去九樓賀容川的辦公室做助理。
我沒問他為什么這么安排。
比起窮和面對陳少那樣的客人,賀容川的冷臉壓根就不算什么。
凱文把我送到樓上,特意叮囑了走廊盡頭的那間房不能進才離開。
辦公室比我想象中的大很多,黑白調的裝修,簡單的陳列,跟他這個人一樣清冷,從中間用展示架隔開了生活區和辦公區,生活區有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品,還有一個小廚房,東西都是新的,顯然是沒開過火。
我找了工具,把里外里打掃了一遍,擦辦公桌的時候,無意中看見一份招標文件,上面寫著“渝城滄海地塊競標建議”的抬頭。
滄海地塊,正是藍天孤兒院所在區域。那一片是渝城最東邊的地塊,背靠大山,開發成本大,所以這么多年一直無人投資,偏僻又落后,但勝在房租便宜,能給孤兒院省下來不少錢。
新聞上說,何生屹收購藍天孤兒院,就是參與了這個這個競標。
我知道偷看不對,但是事關孤兒院那么多孩子的歸處,我還是沒忍住翻開了競標書。
前面的專業內容我都不太懂,只知道他們收購這塊地皮,是想要建一個旅游度假區,從山頂一路鄉下發展,造價和預估盈利都是我不敢直視的數字。
一直看到附屬頁,我才找到關于競標地區內拆遷戶的安頓和賠償條款。
足足兩頁紙的名單,藍天孤兒院位于首位,他們的幾乎是給孤兒院一塊周轉的空地,除此之外,還有賠償和捐贈。
不管他們是為了什么,社會影響也好,賀容川的個人名聲也罷。
我只知道如果如果賀容川這份競標勝出,孤兒院的孩子們就有容身之地了。
我已經不能接近何生屹,這份標書就像是我能抓到的唯一一根稻草,我必須要去找他問問清楚。
我沒有他的聯系方式,在悅柯苦等了一個多星期才聽說賀容川今天要在808給朋友慶生,我怕驚擾了客人被轟出去,老老實實蹲在樓梯口等著。
可等到接近午夜,里面的男男女女出來一波又一波,也沒見賀容川。
我有些等不及,直接上去推門。
包廂里暗的很,只有屏幕跳閃,慢悠悠地放著生日歌。
“賀……賀總?”我隱約瞧見里面的沙發上歪著個人,試探著叫了一聲。
沒人應,應該是睡著了。
我不確定那是不是賀容川,提步往里走,冷不丁腳下踩到一只腳,身側的沙發上傳來倒抽氣的聲音。
我沒想到這包廂里還有個人,嚇得愣在原地,就聽邊上那人一字一頓,咬牙切齒地說:“把!腳!拿!開!”
我這才看清楚,剛才我看到的哪里是人,分明是兩個堆在一塊的抱枕。
賀容川在這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