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容川一開始還能端正坐著,后來許是太疼了,半邊身子都歪在我身上,人事不省。
我用胳膊撐著椅背防止他摔下去,幾乎是哭著求司機能不能再快點。
司機不停地抱怨,“早知道就不接這單了,你這是讓我拿命跑呢!出事了誰負責!”
“還有啊,你看著點你男朋友,可別吐我車上了!晦氣的很!”
我原本就緊張害怕,對晦氣倆字很忌諱,一時都沒顧上解釋這不是我男朋友,只是本能地回懟了一句,“你說誰晦氣呢!信不信我投訴你!”
司機還是啰嗦。
原本壓在我身上的賀容川突然坐直,從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打現金,直接砸在副駕駛,紅色的紙幣在車內飄散,看金額,兩三千起步。
他的聲音陰惻惻的,“閉上你的嘴,好好開你的車。”
司機瞬間閉嘴。
但不得不說,人在倒霉的時候,是真的喝冷水都塞牙。
路程才走了一半,網約車拋錨了,司機叫的救援要兩個小時才能到。
賀容川等不了兩小時,也經不起外面這天氣的折騰。
我看著外面車來車往,伸手把裝著文件的帆布包拿下來放到賀容川手里,轉身拉開車門就要下車。
賀容川一把拉住我,“你干什么?”
我掙開他的手,理所當然,“攔車送你去醫院啊。”
在車里的時候沒有感覺,這一瞬間氣溫驟降,似是要把人直接凍透,雨點夾著大雪砸在臉上,又冷又疼的,我怕凍到賀容川,趕緊把車門關上,裹緊了羽絨服就往路對面跑。
身后,賀容川把車窗降下來了,臉色比今夜的天色還黑,沖我喊著什么。
風太大了,加上他正虛弱,我壓根沒聽清,橫豎也不會是什么好話,我揮揮手示意他把窗戶關上。
我站在路邊招手攔車,但是這個點大家都在從忙歸家,根本沒有車會為了我停下來。
偶爾有空的出租車停下來,一看我渾身濕透,二話不說起步就走。
雨雪很快淋濕了我的衣服,我露在外面的皮膚都已經被凍的麻木了,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撐著,得快點把賀容川送到醫院。
哪怕不為了孤兒院,他給了我工作,讓我再江城有了安身立命的資本,他也不能有事。
就在我覺得快要被凍死的時候,終于有好心人停了下來,聽說我要送病人,還主動下來幫忙。
我一臉喜色地跑回網約車邊上,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,聲音帶著雀躍,“賀容川,沒事了。我攔到車了,可以送你去醫院。”
司機搖搖頭,“真的,見過犟的,沒見過你這么犟的。”
賀容川的面孔都隱沒在陰影里,隔著黑暗就這么看著我,那眼神,我看不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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