狗生已經如此艱難,還碰上個不靠譜的主人。
我認命喂完小狗,又清理完,才放心離開,但是從此我的備忘錄里就多了一個鬧鐘,每隔兩個小時,我就會絞盡腦汁給賀容川發消息。
有時候是工作上的事,有時候是小區物業的事,到了飯點,我會提醒他按時吃飯,但是在最后,我都會再多發一句,問:“小黑喝奶了嗎?”
是的,小黑是我給小狗取的名字。
都說賤名好養活,再者,沒有名字它不過一條普通的小流浪狗,有了特定的稱呼,叫著叫著就會有感情,賀容川至少不會把他隨便丟了,找一個合適的領養也好。
賀容川一開始還會回,但是也只是嗯,知道了,后來估摸著也是不耐煩了,直接就不回了。
但是每天晚上,我都能聽見隔壁有小狗的哼唧聲,心里分外的踏實。
只要活著,就比什么都強。
蘇小寧也成功應聘進了邵右的公司,成了一名模特,沒有名氣的新人,保底工資不高,但蘇小寧很拼,每天訓練到后半夜,腳上被磨出一圈圈的血泡。
她也不喊疼,興高采烈的跟我分享他們公司,有一棵超級大圣誕樹,圣誕節已經過了,那樹就要被抬走丟掉,邵右答應她可以寄去給渝城的孤兒院,前提是她要在三個月后夠標準參加新年的蘭花杯大秀。
孩子們和馮奶奶都很高興了,像是又過了個新年。
我卻很心酸,我們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得到的東西,不過是邵右何生屹之流隨手可棄的。
何生屹本來就跟我們不是一路人,他只是選擇了回到自己本該有的生活里。
從前我還有理由糾纏,現在他都跟趙楠楠訂婚了,我的愛情和少年時候的夢一起碎掉,能抓住的,只有眼前的面包。
荒廢很久的專業要重新進修,一個月后就是競標案內部擬標,我要提交一份完整專業的規劃案上去。
我幾乎把自己泡在工作里,忙碌到時間過得飛快,一個月飛快過去。我的規劃案經過這些天的修改重塑,總算達到了我滿意的效果,我點了提交,隔天就是內部擬標會了。
所謂內部擬標,就是競標會所有流程模擬,第一次一般是項目組自行組織,匯總三份標書,選出最好的一份。
第二次才是全公司參與擬標,我的規劃案,是一標里的一個部分,原本信心滿滿,但是我沒想到,一模就是賀容川親自主持的,他坐在首席,垂眸看資料的動作讓他周身有一種上位者漫不經心的氣場。
這是二組恢復項目工作后的第一次擬標,會議室里的氣氛卻緊繃到了極致,陳媛媛在桌子底下捅咕我,壓低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要哭了,“我來公司快半年了,沒見過賀總參加哪個項目的一模,這、這不會才是二組的斷頭飯吧?之后我們是不是都要被噶了?”
我跟她一個組,此時規劃案就擺在賀容川眼皮子底下,心里比她還沒底,佯裝鎮定調侃她,“萬一是賀總對我們寄予厚望呢?那我們不就能原地飛升了。”
這些天不僅是我在努力,整個二組都是全力以赴。
哪怕是方蕓,也只是刀子嘴而已,手上的活兒一點都沒耽誤。
這是我的第一份正式工作,我喜歡這樣的工作環境,私心里希望大家都能留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