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74章卷五:驚夢
文鴛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,隔著弘歷對皇后嫣然一笑,明艷奪目。
這在皇后眼中自然猶如挑釁——雖然文鴛就是這個意思。她維持著端莊的姿態,微微彎了彎唇,也不看她,算作回應。
得寵的時候不高調炫耀,那就是錦衣夜行。文鴛側過身來,舉杯對弘歷說:“臣妾敬皇上一杯,謝皇上對臣妾的生辰這般費心。”
弘歷笑著舉杯朝她致意,仰頭一飲而盡。
除了宴會還有漱芳齋的戲以外,弘歷又將庫房中的各類寶石、新收藏的金石玉器,江南的各色綢緞以及燕窩阿膠一同送去了翊坤宮。
他對翊坤宮的偏寵從來沒有斷過,如今更是趁著生辰這次機會,又送了許多東西。
文鴛的首飾衣裳從來就沒重樣過,每天都漂漂亮亮的。
皇上看重嫻妃,可現在寵愛和殊遇都只給了翊坤宮的祺妃。誰能不羨慕?
高晞月帕子都快絞爛,自從王欽被殺之后,皇上便對她冷了下來,至今不曾眷顧分毫。
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。她進府已經七八年,皇上對她就沒有絲毫情意嗎?說冷落就冷落。
如懿只是靜靜地坐著,她們在這里歡暢宴飲,儀貴人還在艱難懷胎。皇上此時滿心滿眼都是祺妃的生辰,只怕早就忘了得知儀貴人懷孕時的喜悅。
海蘭問她在想什么,如懿便偏頭和她說了。
嘉貴人在對面揚聲笑著問道:“嫻妃娘娘怎么一直愁眉不展?莫不是有什么心事嗎?”
嘉貴人向來直率敢言,與后宮眾人交好,此時倒也沒幾個人覺得她是故意。
如懿便察覺到眾人的目光已經落在了她的身上,她微微抿嘴,開口說道:“只是想到儀貴人一個人在延禧宮安胎,覺得她懷孕實在辛苦。”
“儀貴人懷的可是皇上登基以后的第一個孩子,當然要當心些。宴會雖然熱鬧,但是也怕磕著碰著了。”嘉貴人很是理解,開口附和。
文鴛臉上的燦笑落了下來,覺得有些掃興。嫻妃在她的生辰上提起懷孕的儀貴人,難道是故意要搶她的風頭嗎?
她差點翻了個白眼,沒好氣地說:“嫻妃要是擔心,就回去照顧儀貴人好了。”
當真以為她好稀罕嫻妃來參加宴會嗎?
弘歷倒不覺得意外,他早就知道如懿有這樣的本事。
“好了。儀貴人有嫻妃照顧,想來不必擔憂。”弘歷輕飄飄地說了,又偏頭和文鴛說:“朕特地讓南府把你最喜歡的《游園驚夢》一折安排在今日,你看看他們演得如何?”
文鴛這才高興幾分,點了點頭。
如懿看著飾演杜麗娘的伶人娓娓唱來,心里想著,皇上原來也將祺妃喜歡看什么戲記得這么清楚。
她想起他們最初見面時一起看的昆曲《墻頭馬上》,墻頭馬上遙相顧,一見知君即斷腸。這不僅是他們二人初遇的信物,更是她被關在重華殿那段日子的慰藉。
可如今弘歷已經許久未跟她提起過這出戲,只有她還常常翻看那本《墻頭馬上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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