丘力居深吸一口氣,問道:“你這仗是怎么打的?”
蹋頓不敢隱瞞,從出兵漁陽,到最后被張新圍在山上,全部說了一遍。
“你是說,漁陽之戰時,那黃巾只有五百騎兵。”丘力居問道:“到了上元節的時候,竟然有了兩千?”
“是。”蹋頓點頭,“侄兒逃出來后問過其他人,黃巾兵分三路,分別劫了三部大營,每一路都有六七百人。”
“不可能!絕對不可能!”
丘力居斷然道:“騎馬作戰有多艱難,你又不是不知道,我等烏桓從小皆在馬背上長大,這才能來去自如。”
“那黃巾都是漢人,不擅騎射,短短半月時間,如何能練出這么多騎兵來?這點時間,漢人恐怕就連上馬都費勁,遑論作戰?”
“叔父,完全有可能!”蹋頓急道:“這幾日侄兒被圍在山上,看到黃巾騎兵似乎都配備了一種新的馬具,此物有兩個像是......”
蹋頓想了想,“像是秤一般的東西掛在馬腹兩側,騎士靠它上馬,十分輕松。”
說著,蹋頓又將黃巾馬具的模樣詳細的描述了一下。
丘力居按照蹋頓的描述腦補了一番,又看向自己的雙腿。
那里空空如也,沒有絲毫支撐。
每次長途行進,亦或者沖鋒作戰時,他的雙腿都得夾緊馬腹,才能保證自己不會掉下馬來。
想來若是能有兩個馬鐙在側踩著,騎馬作戰不僅會方便許多,還能節省不少體力。
“那張新竟有如此奇思妙想?”
烏桓人騎了數千年的馬,也沒有人想到過馬鐙這種東西,因此他很清楚,蹋頓沒有騙他。
丘力居心中熾熱:“我烏桓祖祖輩輩,皆在馬背之上長大,都沒有人能想到,他一漢人,竟能思得如此之物?”
“若是能得此人為我所用,烏桓必將強盛!”
“眼下他身邊僅有千余士卒,良機難得,決不能讓他回到城里!”
思及此處,丘力居下令,大軍繼續向前,追擊黃巾騎兵。
蹋頓不解,問道:“叔父為何追擊?”
丘力居將自己想要收服張新的想法告訴了蹋頓。
“可黃巾騎兵早已撤離。”蹋頓又道:“他們一人雙馬,我們追不上啊。”
“放心吧。”丘力居哈哈一笑,“他此刻定在濡水岸邊等著我呢。”
“什么?”蹋頓驚訝道:“叔父領大軍前來,他非但不逃跑,還膽敢在濡水等我們?”
這個侄子還是有些太嫩了。
丘力居心中嘆了口氣,但一想到自己也沒有其他合適的繼承人,只好耐心的給他上上課。
讓人給蹋頓牽來一匹馬,大軍向前行進,叔侄二人邊走邊說。
“那支黃巾,是剛到漁陽不久吧?”丘力居問道。
“是。”蹋頓點頭。
當初烏延來借兵的時候,已經把情況都說過了。
“那我問你。”丘力居看向蹋頓,“黃巾初來乍到,根基不穩,為何殺了烏延之子后,還要殺他的使者,再給他送女裙,把他往死里得罪?”
被丘力居這么一問,蹋頓心里也納悶。
是啊。
為什么呢?
這人有病吧?
蹋頓搖搖頭。
想不明白。
“他之所以如此,就是為了逼迫烏延起兵來攻。”
丘力居說完,靜靜的看著蹋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