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新再問:“這陶丘氏與陶氏是什么關系?”
“陶氏原屬陶丘氏,是從陶丘氏里分出來的。”
吏員道:“不過分家之后,陶氏那邊過的更好,因此成了縣中大族。”
“那陶丘氏呢?”
“陶丘氏有些沒落,連續幾代都沒出什么名士,只有到這一代,才出了一個陶丘洪。”
“兩家之間平時關系如何?”
“怎么說呢......”
吏員撓撓頭,“陶氏雖是從陶丘氏內分出來的,但這些年來日子過得比陶丘氏好,一直不怎么瞧得上陶丘氏。”
“反倒是陶丘氏,一直想讓陶氏認祖歸宗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張新點點頭,“你去審案吧。”
郡吏行了一禮,審案去了。
張新低頭沉思。
兩家關系不好,陶丘洪卻能出現在陶氏家中,還恰好是在昨夜。
“認祖歸宗......”
張新抬起頭來,在士卒的帶領下,來到關押陶丘洪的帳中。
“你就是陶丘洪?”
陶丘洪瞥了張新一眼,見他身穿鎧甲,鼻間發出一聲輕哼,對張新身邊的士卒說道:“兀那兵子,我不是說過,你們抓錯人了,讓你找州牧過來么?”
張新見他如此狂傲,眉頭微蹙。
“我就是青州牧張新,你找我有何事?”
“你就是張新?”
陶丘洪愣住。
這么年輕?
“狂妄!”
典韋見陶丘洪直呼張新姓名,怒聲大喝。
“你是何人,竟敢直呼州牧大名?”
典韋聲若洪鐘,陶丘洪下意識的抖了一下,回過神來,行禮道:“在下平原陶丘洪,字子林,拜見牧伯。”
說完,不等張新開口,陶丘洪又道:“牧伯夜遣軍士,闖入百姓家中隨意拿人,如此行事,恐怕有違國法吧?”
“我昨夜遇刺,被捕刺客已經招供,他乃是受了陶氏與陶丘氏的指使。”
張新一邊說著,一邊觀察陶丘洪的神色。
“刺殺州牧乃謀反大罪,我緝拿反賊,有何不妥?”
陶丘洪瞬間面色大變。
“不應該啊?我派去的人皆是養了十數年的死士,怎么會將陶丘氏供出來?”
“不!不對!張新這是在詐我!”
陶丘洪不愧是名士,瞬間反應過來。
“他若是有切實證據,何必將賈氏、師氏和劉氏一并捕了?”
想通了這一關節,陶丘洪心下大定,開口笑道:“牧伯既然說我陶丘氏與陶氏指派刺客,可將刺客帶來,在下愿與其當面對質。”
“現在不方便。”張新淡淡道。
他剛才一直關注著陶丘洪的神色,雖然陶丘洪色變的時間很短,幾乎只有一瞬,但還是被他給看到了。
心中猜測,基本可以確定七成。
“不方便?是沒有吧?”
陶丘洪冷笑道:“依在下之見,牧伯恐怕是想借機清洗城中大族吧?”
“否則哪怕牧伯手上真有刺客,且刺客指認了陶氏與陶丘氏,你又為何要捕其余三家?”
張新道:“城中大族互相聯姻,各有牽連,謀反之罪牽連三族,捕之有何不妥?”
“有何不妥?”
陶丘洪怒目圓睜,正氣凜然,指著張新罵道:“張新!你沒有證據,便胡亂拿人!”
“你如此行事,眼中還有王法嗎?還有法律嗎?”
張新笑了。
“你和我說法律?”
“縱使你是封疆大吏,也要依法行事!”陶丘洪理直氣壯。
“好。”張新點點頭,“那我便依法行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