黨人!
這兩個字如同一道驚雷一般,直擊韓馥的靈魂。
是啊!
他張新以前是干啥的?
不就是劉宏用來對付黨人的刀么?
“黨人又如何?”
沮授見韓馥面色,出言道:“只要都是為國效力,又有什么黨人和不是黨人之分呢?”
“荀友若,你莫忘了,你那大侄子荀攸也是黨人,現在正在宣威侯麾下做軍師呢,你少在這里危言聳聽!”
“公與說的對哇!”
韓馥聞言也反應了過來。
仔細想想,張新之前在雒陽時,雖然和黨人斗,但一直都留有不小的余地。
哪怕是何進在他們的忽悠下,彈劾張新謀反,他最后的做法也只是跑到外面的郡縣去,彈了一些雜魚完事兒。
朝廷中央的黨人,他可是一個都沒有動過。
況且諸侯會盟,明眼人都看得出來,這是黨人在和董卓爭權。
別人都不來,只有張新來了。
這是個忠厚人吶!
“哈哈哈哈!”
荀諶又開始笑。
有完沒完?
韓馥面露不悅之色。
你荀友若什么時候改名叫荀哈哈了?怎么一直哈哈哈哈的
煩死了!
沮授見狀,揮手又把甲士叫了進來。
“牧伯。”
荀諶不敢再笑,趕緊拱手道:“你難道忘了你昔日的言論了么?”
“我昔日言論?”
韓馥揮手讓甲士退下,一臉疑惑,“什么言論?”
我說過的話多了去了,你指的是哪句?
荀諶正色道:“便是你言當今天子非先帝親生之論。”
韓馥愣住。
沮授皺眉。
這事兒吧
還真有!
張新于孟津擊敗董卓后,黨人諸侯商議了一番,決定推舉劉虞為帝。
想立新帝,自然要有借口。
袁紹那邊想的借口是山川險阻,道路不通,天子又在國賊手上,不知道是死是活。
而韓馥這邊的借口就有點離譜了,直接就說劉協不是劉宏的崽崽。
“先帝對宣威侯有知遇之恩,宣威侯亦對先帝無比忠誠。”
荀諶緩緩言道:“當初議謚之時,何進一反常態,堅持給先帝上美謚,再思及后來何、張二人親密,想來宣威侯在其中出力頗多。”
“董卓發掘諸先帝陵,卻獨不敢掘文陵,想來亦是因宣威侯之故。”
“宣威侯對先帝如此忠誠,昔日又是董侯黨,若是讓他攻進長安,迎回天子,天子在得知此事后,會不會治牧伯的罪?”
“誹謗天子,這是死罪!”
荀諶繼續恐嚇韓馥,“到那時,牧伯是自己乖乖的把首級奉上,還是等宣威侯帶兵來取?”
“還望先生救我!”
韓馥瞬間慫了。
沮授偏過頭去。
算了,一會等荀諶走了再勸吧。
韓馥是個什么性子,沮授心中門兒清。
基本上可以用怯懦無能四個字來概括。
膽小,又怕死。
現在這股懦勁兒上來,誰都說不動。
“此事倒也簡單。”
荀諶微微一笑,“宣威侯迎回天子,天子必然降罪牧伯。”
“既然如此,牧伯只需要讓他迎不回天子不就行了?”
“荀諶!”
沮授瞬間瞪大眼睛,大聲怒斥道:“你潁川荀氏好歹也是名門望族,世受國恩,怎能說出如此悖逆不道之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