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吧。
再者說了,漢風剛健質樸,從來講究的都是寧為酷吏,也絕不可軟弱。
若是他此時退了,反而會淪為笑柄,更損名聲。
你張子清連保護天子的準備都沒做好,就敢來勤王?
“可你若是不撤軍,萬一董賊發狂,真的傷了陛下......”
王允聞言皺眉。
“伯父,我實話與你講。”
張新索性把話說開,“當今天子乃是先帝唯一的血脈,我受先帝厚恩,自然不愿天子受傷。”
“可我等也不能軟弱!”
張新繼續說道:“于董卓而言,陛下乃是他唯一的倚仗,但于漢室而言......”
后面的話張新沒說,但王允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“君侯不可!”
曹操聞言連忙出聲,“若如此......”
“你閉嘴。”
張新淡淡瞥了他一眼。
曹操哽住。
“子清!”
王允瘋狂搖頭,“依我之見,你不如權且退兵,暫屯鄭縣。”
“董賊不可能時刻看著天子,待我等找到機會,救出天子之后,你再進軍如何?”
“是啊是啊。”
曹操連忙贊同,“司徒所言最為妥當。”
“伯父。”
張新沒有理會曹操,而是對王允說道:“今日董卓城頭之言,你難道沒聽到嗎?”
“若此言為真,我恐怕在長安待不了幾日了啊!”
“董賊說了什么?”曹操連忙問道。
張新低聲將五路大軍取青州的事說了一下。
“本初......本初怎能如此!”
曹操一愣,旋即大怒,隨后又冷靜下來。
“君侯,你說這會不會是董賊的攻心之計?”
“我覺得是真的。”張新搖搖頭。
若是假的,董卓不可能連參與者的名字都報的那么全。
“這......”曹操愣住。
王允聞言擔憂道:“子清,你如此做,就不怕天下人的口誅筆伐嗎?”
“我當然怕。”
張新看著王允,“我怕,難道董卓就不怕了嗎?”
“天子若崩,其族必亡,其中道理,他不會不明白。”
“伯父。”
張新站起身來,“你乃當朝司徒,尚書令,又有錄尚書事之權,我就問你一句話。”
“若是董卓不傷天子,認罪伏法,你能否做主,赦免其族人之罪?”
王允沉思良久,抬起頭來,咬牙道:
“能!”
百官讓張新退兵,只是怕傷著劉協,想要徐徐圖之而已。
若張新真的領兵退回青州,他們再想謀誅董卓,營救天子,那就難了。
可偏偏現在,張新還真有很大可能就要撤軍了。
形勢如此,若能以赦免董卓族人來換取劉協平安,倒也值得。
赦免并不是完全免罪,而是罪減一等。
將董卓的族人流放充軍,罰做苦役奴婢,那也是赦免。
“只是......”
王允遲疑道:“董賊他會束手就擒,認罪伏法么?”
“伯父,來。”
張新上前拉著他的手,走出大帳,伸手指向北邊。
“你回去告訴董卓,我愿以渭水為誓,只要他認罪伏法,不傷天子,我必保他族人活著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