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沮授心里對于追上袁紹,是沒抱什么希望的。
從斥候回來,層層匯報,到耿武調兵追擊,起碼需要一個時辰左右。
袁紹輕裝疾行,一個時辰已經夠他跑很遠了。
況且如今天色黑暗,山上小路又多
除非是提前埋伏,否則基本不可能追得上。
甚至連找,都未必找得到。
但追不上和不去追是兩碼事。
韓馥既然已經決定投降,總得做點樣子給張新看。
“能追上就好,能追上就好......”
韓馥得沮授安慰,心下稍安。
耿武從州府出來,不敢耽擱,立刻來到營中,一面令于夫羅的匈奴騎兵去黑山追擊,一面組織步卒突擊袁營。
很快,鄴城外又響起了沖天的喊殺聲。
這一次耿武沒費什么勁,就攻入了袁紹的大營。
主將和高層都跑了,袁軍突遭打擊,根本無法組織有效的反擊。
沒過多久,袁軍紛紛跪地投降。
耿武進入營中,抓來俘虜一問。
袁紹果然跑了。
“哼!”
耿武遙望黑山方向,一臉不爽。
“算你跑得快......”
“阿嚏!”
袁紹駕著驢車,突然打了個噴嚏。
“明公可是身體不適?”
車上的逄紀見狀忙道:“要不明公在車上歇息一會,紀來駕車。”
君子六藝,禮、樂、射、御、書、數。
御,指的就是駕車和騎馬。
逄紀士族出身,自然也會駕車。
“不必。”
袁紹吸了吸鼻子,“只是山里風大,鼻子被風吹得有些癢癢罷了。”
逄紀聞言,放棄了為袁紹駕車的想法。
自從南皮一夜之后,袁紹對這輛破驢車就寶貝的緊。
明明府中有那么多上好的馬車可以坐,他卻偏愛親自駕駛驢車。
都有癮了。
“主公。”
這時,一名親衛指著鄴城方向喊道:“快看!”
袁紹回頭看去,只見鄴城方向一片通紅。
“韓馥已經發現我們走了。”
逄紀見狀開口說道:“明公,要加快一些速度了。”
很明顯,這片紅色是韓軍攻打袁軍大營之時,燃起的火光。
再不加速,韓馥的騎兵可能就要追上來了。
雖說白馬義從已經報廢,公孫瓚也因為羞恥,灰溜溜的潤回幽州去了。
可于夫羅的匈奴騎兵還在。
那一夜張新劫營,主打的就是一個快打快撤。
雖然燒死了一些戰馬,但匈奴人東拼西湊一下,也還能湊出兩千多騎來。
他們一行只有百余人,若是被匈奴騎兵發現,那就麻煩了。
袁紹不敢怠慢,當即命令隊伍加快速度,同時揮舞手中驢鞭。
“啊嗯......啊嗯......”
驢子吃痛,邁步跑了起來。
驢叫聲在寂靜的山林中傳出去很遠。
突然一聲悶響,袁紹只感覺屁股一震,驢車突然下陷了一段距離,隨后便跑不動了。
“怎么回事?”
袁紹連忙下車,拿過火把,查看他心愛的小驢車。
仔細一看,原來是車轅斷了。
這輛驢車本是農戶所用,材質非常一般。
再加上袁紹日日漂移,木材早就承受不住了。
然而袁紹心中卻是驚疑不定。
逃命路上,車轅折斷
這是不祥之兆啊!
“莫非......”
袁紹起身四望,周圍盡是黑黢黢的山林。
在那黑暗之中,似乎到處都有食人的猛獸。
“阿父。”
袁譚牽著一匹馬走了過來,見到袁紹臉上的表情,不由問道:“怎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