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事情還遠不止如此。
隨著楊家軍圍城,城內糧食緊缺,青州軍的伙食進一步下降,雖說還能保持一日兩餐。
但同樣是一日兩餐,質量卻有極大的差別。
之前的一日兩餐是干的米飯或者饅頭,而如今……
青州軍的士卒吃的要么是稀得能看見倒影的稀粥,要么是水多過面疙瘩的糊糊湯……
“入他娘的!”
此時,青州軍的伙房內,一個士兵狠狠的喝了一口糊糊湯,面色兇狠的好似喝的不是糊糊湯,而是朱昌河的血一般。
“狗入的朱昌河,自個兒吃的腦滿腸肥,整日在青樓里揮金如土,卻給俺們吃這種狗都不吃的東西!”
說完,該士兵再次端起糊糊湯喝了一口,雖說這玩意狗都嫌棄,但有的吃總比沒得吃要好。
“就是!”
該士兵這話似乎引起了伙房內其他人的共鳴,不遠處的一名士兵附和道:“俺們拼死拼活的為朱昌河守城,到頭來卻連一頓干的都吃不上,朱昌河真他娘的是個婊子養的。”
“狗入的!朱昌河自己天天在青樓里大魚大肉,還有漂亮的小娘們陪著,俺們卻連肚皮都填不飽,這世道真他娘的不公。”
“一天到晚餓著肚子,俺還守他娘的城,還不如讓那楊家軍殺進來得了。”
“噓!這話可不興說,要砍頭的!”
“怕什么?他朱昌河還敢現在砍了我的頭不成?”
“這日子過得,還不如那些逃出軍營的弟兄呢!”
“俺真是受夠了,一天到晚累死累活,連頓干的都吃不上!”
“……”
換做在平時,青州軍的士卒是斷然不敢發出這等言論的,但此時他們已經顧不得那么多了。
本來面對城外的楊家軍他們的壓力就很大了,現在又吃不飽飯,整日餓著肚子。
這換誰來都受不了。
甚至許多士兵都產生了放楊家軍進城的念頭,畢竟楊崢說過……進城之后不傷城內軍民一人,只要楊崢是個信守承諾的人,他們的性命便是無憂的。
不過他們也就只能想想了,他們只是大頭兵,是軍隊中的最底層,根本沒有能力打開城門放楊家軍進來。
而對于底層士卒的怨言,朱昌河本人其實也是知曉一些的,換做以前,朱昌河自然不在意這些士兵的不滿。
可今時不同往日,如今他需要倚仗這些士卒守城,自然不敢無視這些士卒,甚至他都不敢懲處那些口不擇言的士卒,只能一邊派人安撫這些士卒,一邊焦頭爛額的拜訪城內的大戶,希望能從這些大戶手里討來一些糧食,以供應軍隊所需。
然而,接連拜訪數個大戶后,朱昌河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。
這些城內的大戶讓朱昌河深刻的意識到了什么叫做自私,即便兵臨城下,即便楊家軍的屠刀高懸在頭頂,這些城內的大戶仍然如同鐵公雞般一毛不拔!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