緊張的情緒,隨著陸鼎一笑讓開位置而得到緩和。
“您請便。”
陸鼎可以理解她的惻隱之心,畢竟書墨愁的惻隱之心是真的幫助到了很多需要幫助的人。
多少人落難困境時,遇到這樣一個老師,真是燒高香了。
所以陸鼎對人的評判標準,可以為書墨愁靈活變通一下。
換其他人來,陸鼎高低要罵她,犯事兒你不管,現在被我抓了你要管了。
演你媽呢。
但這位老師不一樣。
陸鼎對待特殊的人,總會有特殊的方式。
書墨愁頓了一下,她腦海中都在想,待會兒被拒絕應該怎么開口賠罪,然后走到旁邊,‘目送’潘浮生最后一程,事后給他收尸掩埋。
結果沒想到。
陸鼎居然同意了。
這
好像跟外界傳的有點不一樣
倒是自己以名取人了。
她倒也灑脫,再次拱手行禮,大方承認:“書墨愁雖不曾聽信流言蜚語,但也因流言蜚語,心中誤想了陸特派。”
一邊說,一邊鞠躬向下:“書墨愁賠禮了。”
陸鼎一把將她拉住:“差不多可以了書老師,你要是再多行幾個禮的話,他就要咽氣了。”
身受重傷的潘浮生嘴里往外涌著血沫。
書墨愁趕忙過去,抬手掐訣一招,有放著酒菜的小木桌出現。
拿起酒瓶,倒上美酒,一邊嘆氣,一邊扶起潘浮生,喂他喝酒。
那雪白的長衫上,沾染著血跡。
書墨愁用著惋惜的語氣說道:“當年你們那一批學生里,你最聰明,我也最看你,但你的聰明總是不用在正道上。”
“唉......”
有點少少的說教。
這話仿佛是每個老師都會說的一樣。
陸鼎聽的耳熟。
這輩子,他倒是沒聽過。
但上輩子,這句話伴隨著他從小學到高中。
許多老師都說他,你很聰明,但就是不用在學習上。
酒精緩解了潘浮生的傷勢疼痛和禁術代價。
讓他能有回光返照的機會,說出幾句斷斷續續的話:“書.....書老師.....對不起......”
“是.....是我辜負了您的教誨.....還讓您對這種人求....求情!!!!”
說到這,潘浮生一口一口的反芻鮮血。
身上疼的厲害,但是眼神始終死死的看著陸鼎,其中含恨。
書墨愁亦如小時候潘浮生犯錯那樣,打了一下他的手心。
“你喊我一聲老師,那我便再教你一回,讀書,學道理,是讓你看清自己當下,踩著前人肩膀,在一時之間看到先賢們花了一輩子才領悟到的東西。”
她摸著潘浮歲碎角處的傷口,為其輸送靈炁緩解痛苦,但不治療傷勢。
很多事情,她分的清楚。
“你是妖,在妖的世界里,弱肉強食,物競天擇,一切皆是本能的呼喚。”
“但人的世界里,有法制法規,但你以妖的心態,在人的世界里,行妖魔精怪之事的時候,就應該做好心理準備。”
“如果你因為你父母的死而委屈的話,那你想想那些被你父母殺害之人的孩子,他們也委屈。”
“如果你是因為自己現在輸了,要送命而不甘的話,那你就應該想想,什么叫成王敗寇,是你自己要賭的,既然是賭,那就有輸,要認,男人不能這么沒氣量。”
潘浮生慘笑著:“書老師,您....還是愛說這些先賢圣人的道理,先賢老爺們是站著說話不腰疼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