畫夫人說完。
一雙淡墨色的眼眸,輕輕看著蘇墨,眉宇間盡是誠懇。
在她身后,那些被‘吃’進來的工人,臉都變了。
字里行間的意思,眼前這位美若驚鴻的夫人,是個妖怪。
這太可怕了。
所有人齊刷刷往后退了幾步,瞪大了驚恐的眼睛,看著兩人。
“等等......你們在說什么?什么山神,什么畫妖?”
被踹了一腳的周茂,捂著胸口上前兩步,厲聲開口。
“傻逼!”
馬安娜掃了他一眼,問道:“你還記得自己叫什么嗎?”
“周茂啊!”
“那你家在哪里,這里又是什么地方?”
“你怎么來的?”
“我......”
周茂眼中閃過一絲迷茫,抬起頭想了一陣。
“我......我的家......叫渝......渝什么來著。”
“對啊,我怎么來的,這兒又是哪里?”
“畫夫人,這到底是怎么回事?是你邀請我來的,把話說清楚。”
周茂頂這個紅色安全帽,牛仔褲臟兮兮的,沾滿了墨汁。
“回去!”
畫夫人手袖一甩,四周憑空涌起淡墨色的風。
這股風籠罩在周茂幾人身上,那幾人定了定,眼中茫然消散。
眼神又活絡起來。
“哈哈——”
周茂大步上前,喜色道:“畫夫人,貴客盈門,也不說一聲。”
“喲!”
“好漂亮的女子,當真如......”
砰!
周茂又飛了,這次馬安娜下手重了些,這家伙爬起來半天胸口悶脹,說不出話。
只得哆哆嗦嗦的豎起手指,面色不佳。
“你這姑娘,怎么打人呢?”
“就是......不雅,大大的不雅......”
馬安娜眼睛瞪得像牛眼,喝道:“再嗶嗶一句,我連你們一起打。”
“退回去。”
“......”
畫夫人一陣無言,再次揮動手袖,眾人就忘了先前的事情,重重帷幔從屋頂落下,隔絕了他們。
“公子勿怪。”
畫夫人看了一眼自己被蘇墨緊緊抓住的手腕,說道:“他們一進畫去,魂魄、記憶,便被山神抽去,此時不過是行尸走肉。”
“他們還能活蹦亂跳,全靠我勉力維持。”
“殺了山神,取回魂魄,公子便可以安然帶他們離開。”
“否則——”
“公子即便有本事帶他們走,沾了外面的污濁之氣,這些人瞬間就會變成尸體。”
話到此處,她再次抬起眼簾:“我所說的,皆是實話。”
“公子若不信,大可去城外鬼哭山瞧上一瞧,自見分曉。”
“可否放開奴家了?”
蘇墨對她的話不置可否,偌大城池,那么多枯骨。
豈是她三兩句話就能撇清的?
這女人的話,他半個字都不會信,嘴上卻笑瞇瞇道:“夫人如此雅致,我舍不得放開啊。”
“一放手,夫人跑了怎么辦?我不虧大發了?”
可不是。
這家伙是畫妖,萬一是個值錢的大貨呢?
馬安娜在一旁眼色古怪,老板你這話說得一點都不真誠,狗都不信。
就您那眼神兒,是看美女的目光嗎?
根據馬安娜的經驗,蘇墨用這種眼神兒瞧人。
那人多半要倒大霉,說不定還能手舞足蹈、七上八下呢。
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