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這女子,也不是人。
馬安娜悄悄運轉法術,凝目看向畫夫人,竟瞧不出端倪,只看得到一團濃得化不開的墨。
“公子莫要取笑。”
畫夫人臉色一紅,可惜她身上的顏色,只有黑和白,瞧不出來。
“公子長相上佳,能看上奴家,是奴家的福分。”
“若公子愿意,我奴家也可侍奉左右......”
“只是!”
“身在畫中,精魄離身,奴家有心無力。”
蘇墨心中冷笑。
瞧瞧。
這就急了。
話里話外,都讓自己去弄死山神,救她出來呢。
“你口中的山神,到底是什么?”蘇墨開口。
山神。
這兩個字,可不是隨便叫的,要么是大能敕封,要么是朝廷敕封。
吃的是十方百姓香火,享的是一朝王朝龍氣。
一幅山水畫卷,哪來的山神?
難不成還有大能閑得無聊,敕封畫中之山?
“公子有所不知。”
畫夫人指了指北方,說道:“那座山峰,原不叫鬼哭峰,而是叫貴人峰。”
“山形奇雅,如美人畫屏,似佳人梳妝,宛若宮中貴人。”
“可萬沒想到,一頭惡妖機緣巧合下闖入,霸占了山峰不說,還自稱山神,做盡了惡事,操控畫卷吸魄納魂。”
“我與她理論,卻被她打傷,丟了精魄,茍且偷生。”
“自那后,被畫卷‘吃’進來的人,愈發的多,那些凡人魂魄被山神吸去,貴人峰附近時常可以聽見他們的鬼哭狼嚎。”
蘇墨心說,你講得還真像那么回事兒。
鬼哭峰嗎?
是真是假,去瞧瞧便知道了。
“帶我去。”
蘇墨開口。
畫夫人神色一喜,脫口道:“公子答應了?”
“如此甚好,若公子能將山神擄去的魂魄救回來,這一城行尸,也該安息了。”
蘇墨手腕一緊,畫夫人臉上立刻出現吃痛的表情。
“別廢話,帶路。”
“是......”
“公子這邊請。”
畫夫人被蘇墨拉著,走路有些別扭,“公子,可否放開奴家?”
“您既能入這畫卷,不受山神力量侵蝕,實力自然是極強,奴家即便想跑,也跑不掉的。”
蘇墨聞言,松開了手:“畫夫人最好別耍花招,不然我就讓你瞧瞧今晚的太陽有多亮。”
今晚的太陽?
畫夫人心中疑惑,畫中世界只有月光,哪兒的太陽?
兩人一妖,一前一后,離開了院子,只留下周茂幾人在那忘我潑墨作畫。
“畫夫人......”
“畫夫人......”
“咦!好俊俏的小郎君,這也是畫夫人的貴客嗎?”
“夫人,新鮮裹了蜜糖的糖葫蘆,要不要來一串?”
一個人影閃到眼前,扛著草垛,正是先前送了三串糖葫蘆給蘇墨的高遠航。
畫夫人搖搖頭,輕聲道:“我不喜甜食,你快些去吧,別耽誤了生意。”
高遠航撓撓頭,取出兩串糖葫蘆塞到馬安娜手里。
“既是夫人貴客,這兩串糖葫蘆算我請客。”
說完。
高遠航調頭就走,很快就消失不見。
蘇墨看了看馬安娜手中的糖葫蘆,又看了看高遠航消失的方向。
若有所思。
“公子勿怪。”
畫夫人柔柔一笑,說道:“這位高公子是個妙人兒,心善得很,見了生客,無論做不做生意,都要送他們兩串糖葫蘆。”</p>